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谂谂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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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墙上有了第四幅遗照。

一幅爸爸,一幅妈妈,一幅应依阿姨,……一副云谂……

我一直以为,这么多年,云谂如果活着,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也能回来找我。

然而在我也被拐入缅北之后,我竟然在这儿见到了我的哥哥?

“哥哥……”

这是我卧病在床的第七天,沈长风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他带着满身未散的血腥气,一进门就向我走来,“这么久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被这股硝烟气味呛得直咳嗽,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旁边的沈长风面色阴沉,猛的将我拽起。

被剧烈撕扯感痛清醒,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冷笑的男人,讨好的上前亲了亲他的嘴角。

“看来这么久还没有学乖。”沈长风唇边的弧度未变,攥着我的手腕却更加的用力。

“嘶……”我痛的出了声,沈长风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把脑袋抵在了我的肩窝处。

“别动。”沈长风的面色看起来满是疲惫。

“帮我把衣服解开。”他微微抬起双臂,眼眸垂下,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我却很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表象,是陷阱。

上一次沈长风这样抬起双臂时,我借着给他解外套的动作,猛地拔出了他腰间的手枪,顶着他太阳穴。

“……放我走。”

明明是我在胁迫他,可我握枪的手却在轻轻颤抖。

反倒是他,一脸从容地抬起手,握住了我冰凉的手腕。

“会开枪吗,要不要哥哥教你?”沈长风一用力,我因为吃痛松了手,枪被他接住,反手顶住了我的喉咙。

开了保险,他食指扣住扳机,闲聊般开口,“看,要这样才能威胁人。”

“自己拉开抽屉,把那根锁链套在脖子上,不然你这里……”沈长风用枪管点了点我的喉咙,眯着眼睛闲适地笑道“会开花。”

那次之后,我被沈长风锁在院子里四天,如果不是这个季节天气多变,第四天下起了暴雨,不知道我还要在院子里待多久。

那时候我蜷缩着身子躲在墙边,短短几分钟就淋了个湿透,过了不知道多久,昏昏沉沉的听到了动静,便茫然的抬起了头。

沈长风没有撑伞,一身黑色的风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哪怕淋了雨,那张深邃的脸依旧完美。

“知道错了吗?”他挑眉问道,扬起唇微微一笑,“知道错了过来亲哥哥一下,亲一下就让你回房间。”

明明知道他这是驯服自己的手段,我也不得不低头。

头昏脑涨,胃部抽痛,随时会要了我的命。

我慢慢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攀着他肩膀,踮起脚,把嘴唇贴过去。

沈长风垂眼看着我片刻,眸色渐渐加深,然后一把将我抱起来,走进屋内。

沈长风实在是一个很能折腾的人。

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发起了高烧,神思都有些模糊不清。

沈长风餍足后,终于好心地放过了我,这才发现我有些不对劲,请了医生来给我看病。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做梦,梦里的沈长风没有去看我,底下自然也没有人去管我,我就这样没熬过去那个秋冬,病死在了院子里。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当着我的面,还在想别的男人?”沈长风唇角勾起了笑容,歪歪头问道,“让我猜猜,又是你那个不知去向的哥哥?”

我咬了咬唇,摇头否认“我没有。”

为了表示顺从,我伸手去解沈长风染血的外套。

往洗衣机里投放的时候,我从沈长风的兜里摸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低头看着手上的白色粉末,我大脑一片空白。

沈长风迈步走了过去,看着我呆傻的样子愉快的笑出了声,“怎么了,吓成这样?”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顺手将我手上的白色粉末揣进了兜里,然后将我搂在怀里,轻声问道“你第一天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我就是知道才难受的不行,沈长风长得和我的哥哥云谂很像,我一直觉得沈长风就是我的哥哥,所以才难受。

小学的时候,学校进行禁毒教育,云忚和应依正忙着公司的事情,全程是云谂陪着我参加。

放到缉毒警为此牺牲时,有些画面过于血腥,云谂就全程捂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说别怕,哥哥在。

云谂是爸爸再婚,应依阿姨带来的儿子,应依阿姨对我很好,比对云谂还好,我本以为云谂会生气,可云谂却揉了揉揉我的脑袋,笑着对我说“我们糖糖是女孩子,就应该被宠着。”

初中我看小说读到念念不忘,未有回响哭的不能自已时,应轻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云谂,他告诉我,改成谂字,是为了让我念念不忘,谂谂回响。

我常常想,如果我真有一个亲哥哥,他对我也不过如此了吧。

小的时候我身体不好,性格软绵绵的,全凭云谂护着,那时候谁不知道京南小学云糖有一个特别护短的哥哥。

云谂后背靠近蝴蝶骨的地方有道颜色很深的疤,就是为了我打架时被刀划伤的。

那时的我八岁,云谂十二岁。

当时云谂后背鲜血直流,我吓的眼泪止不住,反倒是云谂这个受伤的人反过来安慰我。

我十三岁那年,十七的云谂失踪了。

爸爸和阿姨很快就报了警,警察几乎翻遍了整座城市,也没找到云谂的踪迹。

这座城市离边境只有两百公里,跨过边境线,就是秩序崩坏的缅北。

邻居们都劝,说云谂回不来了,好歹你们还有个,不至于没人养老送终。

爸爸不言不语,将股权交给了舅舅,开始了漫长没有结果的寻找。

阿姨看我的眼神不再慈爱,反而充满恨意“如果不是跑那么远帮你买东西,小轻不会失踪。”

阿姨恨我,所以不肯叫哥哥云谂,只还叫应轻。

我没法反驳。

因为是我说,城北新开了一家桂花糖炒栗子,特别好吃,和冬天最配了,赏着雪,吃着热乎乎的栗子…………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吃到了。

哥哥一向宠我,所以写完作业后,看时间还不太晚,就骑车出去帮我买。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因为始终没有找回哥哥,阿姨的身体和精神渐渐变得不太正常,在我十七岁那年就去世了。

爸爸也在接二连三的经历着儿子丢失和妻子去世,在某次去外地的路上出了车祸,没能抢救回来。

我把他的骨灰葬进陵园,和阿姨放在一起。

客厅的墙上有了第四幅遗照。

一幅爸爸,一幅妈妈,一幅应依阿姨,……一副云谂……

.....对,我一直以为,这么多年,哥哥如果活着,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也能回来找我。

哪怕只见一面也好。

可是没想到,那天出门兼职发传单的我,因为善心帮助一对求助的老夫妻,被这对老夫妻迷晕后,被贩卖团队一路运到缅北后,会遇见一个长得和他那么像的人。

但这个人叫沈长风。

他不认识我。

我始终很清晰地记得那一天。

眼罩被一把拽下的时候,我下意识闭上眼睛。下一秒就被揪着头发,一脚踹在了小腿上,跌坐在了地上:“有人来看货了,还不睁眼!”

睁眼后我失焦了将近半分钟,才看清不远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难以形容那时候,心底浮现出的,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那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用靴子尖勾起了我的下巴,懒散地打量了三秒。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和我想象中长大后的云谂长得一模一样。

他随手扔下一叠染血的钞票,手里的枪管指了指我:“就她吧。”

绑我过来的瘦子松了绳子,还在我耳边压低嗓音,恶狠狠地警告:“老实点!都到这里了,就别想着跑。”

我当然知道。

可我还是没忍住,踉踉跄跄地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几步,试探地叫了声:“……哥哥?”

沈长风没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停半秒。

就好像,他完全不认识我一样。

我还是不死心。

所以跟着沈长风走进院子,眼看四下无人的时候,小跑了两步,用更大点的声音,又试探性地叫了一遍:“哥哥。”

回答我的是沈长风骤然回身的动作,和抵在我额头上冰冷的枪管。

沈长风表情慵懒,唇角甚至带着微微笑意,只是语气漫不经心,“再乱认亲,就送你去地下见阎王。”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刻自己有多危险。

在这片秩序混乱的土壤,沈长风能混出头,靠的就是心狠手辣和杀伐果断。

在说出那句话后,大概是我呆愣茫然又伤心的表情取悦了他。

“叫什么名字?”沈长风忽然问。

“云糖。”我偷偷的又瞥了一眼沈长风,小声回答道。

沈长风非常讨厌我嘀咕“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极度否认自己是云谂。甚至对我这个不知所踪的哥哥感到厌烦。

事实上,两个人的性格也天差地别。

沈长风行事心狠手辣,杀伐果断。而云谂确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但沈长风却非常热衷于在我面前以哥哥自称。

尤其是在某些事情上,就好像这个称呼能够让他在情动的时刻,拥有更快意的体验似的。

沈长风甚至会在这个时刻,将头埋在我肩窝处,细细密密的吻出一些小印子,然后低声轻笑问着云糖,“喜不喜欢哥哥这样做?”

起初我还怀疑沈长风是不是失忆了或者故意装的,所以三番五次地试探过他。

比如在厨房忙活一下午,满手烫伤的端出一碗面。

“哥哥,我给你做了一碗面。”我乖巧的笑道。

又或者在沈长风外套衣角的位置,歪扭的缝一只橘猫花样。

“哥哥你看,可爱吗?”

沈长风面带微笑地打翻那碗冷掉的面,撕下橘猫花样,然后让人把我关进地下室。

“糖糖,我不喜欢被当作另一个人。”

夏日闷热,地下室完全不透气。

没有沈长风的吩咐,谁也不敢私自给我送食物和水。

两天后被放出来时,我已经脱水到几近昏厥。

沈长风亲口,一点点把水喂给了我,水迹一路蜿蜒往下,沈长风勾唇一笑,“糖糖知不知道,你越虚弱的样子,越容易让人兴奋。”

沈长风像训狗一样训我,目的就是让我完全顺从。

说实话,手段比起童年禁毒时期看到过的差远了,但依旧让我觉得煎熬。

云谂是不会这样对我的。

从前,哪怕我只是一场小感冒,云谂也会如临大敌地准备药和热水,盯着不许我吃冰。

我的坚持,截止到第一次看到沈长风洗澡的后背时,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他的皮肤一片冷白,有两道交错的、还未结痂的新伤,却没有那道深色的伤疤。

沈长风的确不是云谂。

一瞬间,我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期待。

其实我曾经也跑出去过一次,还卸下沈长风送的项链给一个少年,让他帮忙带路到最近的警局。

“姐姐,你放心,我走的这条路最近了,马上我们就到了。”那少年一脸天真,谁想到他会把我带进一家销金窟里。

所谓的销金窟,就是缅北这的权色交易场所。

当沈长风带人进来时,我已经被反绑双手,换上了一身尺度较大的衣服,即将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

沈长风一步一步的踏进,他的皮靴染了血,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缩的心脏上。

少年见势不妙,转身想跑,沈长风偏了偏头,对着他后背就是一枪。

“砰……”地一声,血花炸开。

沈长风从那少年口袋里翻出那对被血浸透的项链,像踢垃圾一样踢开了他的尸体。

拿出手帕温柔而缓慢的擦拭着,我怕的止不住的发抖,沈长风慢步走回我面前,蹲下身。

“害怕了?还是觉得我杀一个小孩太残忍?”他温柔的笑了一下,颇有些温润如玉的感觉,下一秒就伸出手,一下一下用力擦着我嘴唇上那艳丽的口红。

“那你知不知道,他手上有三条人命,是一名孕妇和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孩。”

我喉咙发紧,牙齿咯咯打颤,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沈长风也没给我松绑,直接把我抱起来带回去,就着这个被绑起来的姿势,扔进了卧室。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糖糖。”

后来沈长风将我带到了真正的销金窟,里面的女子都是被拐骗或是绑架来的学生,十八岁本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她们本应该享受风光自在的大学生活,却眼神空洞的在这陪着或变态或丑陋的男人。

那时的我才明白,沈长风的势力范围比想象的还要大,就连这次出逃,也彻底在他的监视中。

他故意放我出去,就是要我明白,没有他沈长风的庇护,我连走出这里都做不到。

只有老老实实听沈长风的话,才有活路。

“糖糖最近越来越听话了。”沈长风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我从记忆中猛然回神。

他轻柔地吻着我的耳畔和脖颈,“乖巧的小狗狗应该得到奖励,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我垂了垂眼眸,小声说:“我想去游乐园。”

沈长风听到这番话,神色未变,只是抚摸头发的动作,微不可闻的停了一下。

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每年最期待的事情,除了过年的压岁钱,就是生日和爸爸阿姨以及云谂去游乐园。

我自有记忆就没见过妈妈,小时候听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一直不理解,渐渐大了以后,反应过来爸爸嘴里的去了很远的地方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充斥着我整个童年的欢笑,直到云谂失踪,我再也没去过游乐园。

秋季气温刚好,我穿着青碧色长裙,真的踏上了去公园的路上。

坐在旋转木马上发愣的时候,沈长风挥了挥手,“糖糖,笑一个。”

我愣了一下,张嘴咧开了一个笑容。许是今天生日,我十分的大胆,要求沈长风陪我一起坐旋转木马,还要坐够九圈才能下来。

沈长风罕见的陪着我一起胡闹,一天下来,我累极了,瘫在沈长风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上了车。

“我们不回去吗?”迷迷糊糊中我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嘟囔着问道。

“带你去见一个朋友。”沈长风要见的是原来的死对头,他们要联手,把更多的毒品输送到境内。

谈判地点是在一座非常豪华的私人庄园里。路过立着一座雕塑的喷泉池时,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沈长风一把将我搂住。

“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沈长风扬了扬眉,笑着问了一句。

我小声说:“我大学期间给一个孩子当辅导老师,有时候能碰到他的兴趣课老师,他学的就是美术。”

沈长风抬手摸了摸我的发顶:“回去送你一套画具,我不在家的时候让你自己找点事干,好不好?”

走进大厅,沈长风从容地在沙发上落座,转头在我耳边低声道:“坐近一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沈长风对我,很少有这样温柔的时刻,有那么几个瞬间,我几乎又快要忍不住,把他和记忆中的云谂混淆在一块儿。

直到对面那个脸上有道刀疤的老大,忽然让他的手下带上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只是她脸上柔弱的神情倒是让我觉得别扭,这张极其艳丽的脸,似乎出现的应该是张扬,明媚,而不是充斥着柔弱,可怜。

只是这个表情,让我身边的沈长风脸色晃动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刀疤脸在那女人腰间摸了一把,又肆无忌惮地伏在她颈间嗅了嗅,神色平淡语气却极其放浪的说了句“好香。”

女人的身姿摇摇欲坠,泪珠似落不落。

她不说话,只看着沈长风。

刀疤脸狰狞一笑:“沈老大如今沉迷新欢的温柔乡,恐怕早把旧爱忘了吧?”

沈长风搂在云糖腰间的毛蓦然一紧。

我清晰的感觉出沈长风的波动,直觉告诉我沈长风和这个女人之间绝对有问题。

沈长风脸上表情不变,语气却生硬的问道“你要什么?”

“就刚才我们谈的条件,我再多要半成利。还有人脉的打点,我的人必须也参与进去。”

沈长风眯起眼睛打量他片刻,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让步的时候,沈长风沉声道:“成交。”

女人被推过来的那一秒,就如断翅的蝴蝶般跌在沈长风怀里,沈长风也没有推开她,只是松开原本在我腰间的手,扶住了她肩膀。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哪怕我和沈长风之间的接触早已亲密无间,但其实对沈长风……一无所知。

大概是因为沈长风主动让步,接下来的谈判格外顺利。

刀疤脸甚至不避讳地带着沈长风,去参观了他们新开发的一处制毒窝点,还邀请他在那里住一晚。

酒桌上,刀疤脸拿着酒杯,一脸敬重的说道:“说实话,沈老大,这地方局势错综复杂,但我就最看好你,年轻有为,重情义,也只有跟你合作我才放心。”

“闻老大客气了,跟你合作,我也很放心”沈长风不可置否的放下了酒杯。

一顿晚饭吃的我食不知味,沈长风歪头亲了亲她我耳廓,低声说道:“一会不要随便出去,小心这的所有人,包括闻玖。”

我呆呆的看着他,没想到沈长风会对我说出这么一番话,好像那个时时关注我的云谂似的。

闻玖贴心让手下人的安排了两个房间,还冲沈长风眨了眨眼。

不出所料,晚宴散场后,沈长风没有过来。而我因为前不久沈长风的一番话,连床边的牛奶都没敢碰,呆呆的坐在床边。

到了深夜,门突然被推开,我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外,借着窗外渗进来的月光,眯着眼睛,沈长风漫步走过来将我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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