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阁中的人往来匆匆,一众白斗篷下,她的真容独树一帜。
她总共拍了两样,一柄剑和一幅画。那柄丑的出奇的剑据说是多年前有名的魔女血染的东西,差点流拍。那幅画她和别人抢了一会,据说赔了蓬莱一架子的兵器。
正准备去看看是什么丹青妙笔,结果一个穿红黑两色衣服的少年上来就抢,说什么这是他义父看中的。
啧啧,这借口她也用过。秦潭想着,果然就看她和少年吵了起来,几来几往的又动起手来。不由再次感叹,她这个好惹事的毛病也没变啊!
画中精怪趁此机会就溜到了蓬莱阁外。她与少年眼看就要消失在外头,秦潭才想起来,她剑术现在只是平平,他也还没来得及和顾飞雪说,自己把她带出来了。
赶紧拔腿就追。
秦潭赶到时,精怪正把她挟持着。
少年心中还算正气尚存,不曾轻举妄动。
但少年言语之间却激得精怪几欲动手。
秦潭连忙说到,放她下来,蓬莱保你无虞。
本来僵持不下,却见她突然向颈前利刃撞去。
秦潭顿时吓得手脚发软。
却见她左手中的匕首格开利刃又反手向精怪划下。
精怪变成一张帛纸,被她的利刃化成两截。
自她醒来还为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自是直追而去。
秦潭被少年拦一拦就跟丢了两人。
少年道,秦道友身在蓬莱,必是对其中客卿长老格外熟悉。少年直接问到,不知血染前辈出关了不曾?
秦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愣了一下,说,你是谁?
少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我叫谢蛟,血染救过我爹,我爹是谢老狗。
秦潭对妖族的审美不忍直视,立即纠正,谢糖画是吧,他不是寿终正寝了吗?血染说了,还清了,不要找她了。
谢蛟笑容更深了,找她的不是我爹,是我义父。我也是妖帝观山澜的义子。
这种孽缘,此时不结何时结。
秦潭立即答道,血染也寿终正寝了,就埋在雪山上,等有时间带你们过去吧。
终于去找人的时候,精怪早就带着人跑远了。
蛟山上。
引她来的声音忽远忽近,似远在天边,似近在耳畔。她浑浑噩噩的朝前走着,跌跌撞撞的被引入歧途。
直到一张美人回眸的古画在面前展开,她才骤然发难,一刀劈开了画纸。
画纸却撕帛般慢慢裂开,露出一个隐在画后的人来。
古有美人,倾城一笑。今有郎君,天下独绝。她一直在刀环上的手,因此迟疑了一下。
郎君轻笑。狡诈戏弄之态瞬间淹没了那独绝的相貌,徒留张狂狷介。
似是无意多留,待她破除周围迷障之刻,那人已是不见多时。
烟白雾沉,她走了几个来回,又破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阵法也烦了。
在确定那人早走了的时候,她也准备打道回府。
走了没几步,就感觉那种有人隐在暗处观察的感觉又来了。
呵,能打一次还打不了第二次?
当她再次一刀撕开那层隐形阵法的时候,那郎绝独艳的郎君,正换了副病歪歪的样子伏在一架轮椅把手上。
病容憔悴难掩玉姿。
她被这副美貌一骗再骗,早就心生厌烦。
毫不犹豫的直刺而去。
这人确是不闪不避,真挨了一刀。
她只听得那一声轻轻的入刀声。
那人松松垮垮的想拥她入怀,动作那么轻柔又那么义无反顾。她一时就没来得及抽回自己的刀。
他说,你既回来了,为何不来找我?
这人怕不是疯了!
血从伤口处缓缓的流出来。远处的影子不敢靠近,她也就不着急拔刀。
回到客栈,看到顾飞雪她还是精神有些恍惚。世上真有如此绝色,原以为是精怪变幻,谁知竟是真人。
大概想那人太久,她再看顾飞雪,竟也觉得有两分那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