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一脸认真:“不许叫我远徵弟弟,只有我哥可以叫我弟弟。你不是很讲礼数吗?那以后就叫我徵公子”
“成亲以后就可以叫弟弟了”宫尚角此话一出,二人都看着他。上官浅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她低下头给宫尚角盛汤。而宫远徵这饭是愈发吃不下去了,哥哥居然帮她,他不服气:“哥哥向来素食,荤食也只吃炖汤,你这一桌子菜怕是要浪费了”
“正因如此,角公子才会脾胃不好食欲不振。你和宫二先生从小一起长大,日日见他只食一餐,难道不心疼吗?”房间里鸦雀无声,宫远徵也不知如何反击。见二人都不说话,上官浅忙言:“小女知错”
宫尚角反问:“哦?你错在哪里?”
“错在,擅自揣度公子心事”
“你揣度到什么了?”
“角公子平日只食炖汤,不食完整鸡鱼。我猜,是因为它们的眼睛。爹爹曾经告诉过我,常年征战沙场的士兵都不太吃鱼。因为鱼眼跟死人的眼睛一样。角公子这些年为了宫门出生入死,经历了太多血腥场景。其实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哼,又显着你了。宫远徵酸溜溜的说:“你知道的还挺多”
上官浅知道宫尚角不爱吃荤腥后,就准备自己喝。汤刚到嘴边,宫尚角问:“不给我吗?你盛那碗汤不是要给我吗?”她低头一笑,把碗递给他。宫远徵轻轻打断他们:“我也要”。宫尚角将汤递到弟弟面前,宫远徵却说:“让她盛”。这碗汤都到她嘴边了,我才不要她碰过的。
这饭终于吃完了,宫远徵刚踏出门,外面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奇怪,早上我明明看见有太阳的,这天怎么变了。呀,钟晴。他小跑着赶回去,现在两个时辰已经过了,她应该已经回去了吧。应该没有淋雨吧。她要是在我这儿第一天就生病,哥哥知道后肯定会怪我没照顾好她。
等他回到徵宫,侍女告诉他:“少爷,钟姑娘已经回房睡下了,她好像着了凉,有些发热”。完了,真生病了。他进屋,看见钟晴安静地躺在床上,摸了下她的额头,是有些烫,愧疚涌上他的心头。
今日也是被这丫头气着了,做事欠妥。若是她在那里被人取血发现了身份,那可就遭了。侍女推门进来送药,宫远徵看见后:“放下吧,一会儿我来。再让人把新到的狐皮和料子给她做些厚点的衣服,式样等她醒了后选。她素日不喜人伺候跟前,除非召唤你们不用贴身跟随”
侍女出去后,宫远徵将药从窗外倒了,重新去自己房间做了一碗。钟晴的饮食必须时刻小心,不可假他人之手。不能风吹雨淋,不能磕着碰着,真是个瓷娃娃。不过她现在这样文静乖巧,倒也算得上是个好看的瓷娃娃
晚上,宫远徵摸了下钟晴的额头,这瓷娃娃终于退烧了。他伸了个懒腰,去了厨房。这丫头睡了这么久,醒来应该饿了。宫尚角来给钟晴送无伤甲,刚一进院就听人说钟晴病了。
宫尚角刚一进屋,就看见床上的人正在藏东西。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怎么回事?”钟晴像是个被发现干了坏事的孩子,从棉被里拿出一个手炉。她其实没着凉,只是刚解了穴道,腿有些冻麻了。她是故意演这么出戏,一是她需要一个理由不总出现在众人面前,二是让大家知道宫远徵欺负她,博得大家的同情。柔弱是一种武器,用得好就可以解决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出乎她意料的是宫远徵竟然在旁边守了她这么久,这手炉都快把她烤熟了。她笑眯眯的跟哥哥解释:“哥,宫远徵他欺负我。他点我穴道,把我一人扔在那里吹冷风”
“所以你装病就是想让他照顾你?”宫尚角打趣道
“才不是,我只是需要一个不外出的理由而已。江湖上许多人都知道我年少时随舅舅云游四方,是个爱闯爱闹的性子。一进宫门,却突然不爱出门,总得找个理由吧。之前在女客院落,我说我嫌那些姑娘吵,但现在这由头显然不适用啊。再说了宫远徵是他自己活该,谁让他欺负我来着。要不是今天那位黑衣公子,我可就要淋雨了”
“黑衣公子?”
“对,哥。今日有位黑衣公子自称是商宫的,武功还行。但我看他的装束不像是侍卫,你查查看,我改日也去商宫探探消息”
“你就别去探消息了,未来的徵宫夫人去商宫打听一个男子,你对远徵的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对了,这是无伤甲”
钟晴接过软甲,去屏风隔间将它穿上。宫远徵,这下游戏得换个玩法了。宫尚角见她无事就走了。
另一边,在厨房的宫远徵正盯着师傅做皮蛋瘦肉粥。厨房师傅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徵。。徵公子,我做的可是有什么不对啊?”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这粥什么时候能好?有个人,等着吃”
“快了快了,能让徵公子这么晚了等在这里的是角公子?”
“不是”
“哦,那就是钟姑娘了”
见宫远徵没有回答,厨子夸道:“徵公子对钟姑娘可真好啊,钟姑娘应该很高兴吧”。高兴吗?我看这丫头很讨厌我啊。看宫远徵情绪不高,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一只白猫“喵”了两声跑到宫远徵身边,他蹲下身子想要摸它。那猫突然很凶的露出自己的尖爪,厨子见状赶紧上前抱起白猫跪下:“公子恕罪,这猫是小人养的,差点伤到公子,请公子责罚”
宫远徵看着这只白猫越发觉得眼熟,这发火的样子怎么那么像那个瓷娃娃?他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这猫公的母的?它到你手里这么听话,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