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润了润嗓子:“缺席继承者须行过弱冠成年之礼,这一点宫远徵弟弟你不符合;第二,继承者须为男性,这一点我不符合;第三,继承执刃者,须是身在宫门的宫门后人,这一点,事发当时远在山谷之外无法联系的宫尚角,角公子你不符合”
宫尚角轻笑:“你自己也数过了,要符合四个条件”
“你有没有在听啊。弱冠之礼,男性,身在宫门,一共就三点”,宫紫商无语道。
宫尚角闻言轻蔑地笑了:“第三个条件的重点,不是身处宫门内外,而是宫门后人”
宫紫商大概猜到他话里的意思,生气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我哥的意思是说,如果宫子羽不是这宫门后人,那这继承资格,可就荒唐了”,宫远徵抱着双手,语气里带着些许戏谑,但表情倒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一旁的金繁立刻大喊:“宫远徵,你不要胡说”
宫远徵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语气严肃:“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在这里说话。我想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宫子羽怀胎不足十月,提前早产。兰夫人在嫁入宫门之前,就一直传闻有一个难分难舍的心上人。所以这宫子羽到底是真早产还是足月而生,可真不好说啊”,他的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只是那个笑容充满了讽刺。
宫子羽听见这话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冲冲的上前揪着宫远徵胸前的衣服,暴喝:“宫远徵!”。宫远徵也不甘示弱,眼看二人就要打起来了。月长老立即呵斥:“大殿之上公然斗殴,尚角,管管你弟弟”
宫尚角上前将二人拉开,一掌扇在了宫远徵的脸上,他回过身看着宫子羽,犹豫了片刻。清脆的巴掌声从宫子羽的脸传来。
宫紫商瞪大双眼:“宫尚角你疯啦”。花长老看着这出闹剧怒骂:“够了,荒唐”
宫远徵虽然被打了一巴掌,但他丝毫没有生气,反倒笑了。他的笑容犹如嗜血的鬼魅,诡异极了。他高兴是因为宫子羽急了,他的话正中宫子羽的心窝,是他最大的弱点。
宫尚角冷脸看着宫子羽:“你们平日无法无天、蔑视家规也就算了,今日三位长老都在,你们还敢公然动手。宫远徵还没成年,莽撞无知,不和他计较。但是你,却对自己血脉家人动手,你无论是身份、能力、德行一样都不占。你凭什么说自己对得起这个位子”
“杀害我父兄的人,我一定要杀了他”,宫子羽死死的盯着宫远徵。
花长老怒言:“执刃,如果没有证据,不可说此重话”
宫尚角对宫子羽失望至极:“无凭无据,血口栽赃,你不配当执刃”
“证据我当然有,还有你宫尚角,你也脱不了干系”,宫子羽努力平复情绪
宫尚角不咸不淡的回答:“我怎么了?”
“当晚我父亲见了最后一个人是你,你们聊了些什么?你为何着急要走?甚至要连夜离开。你们到底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有谁看见?说得清楚吗?”宫子羽越说越激动。
知道真相的花长老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这事,宫子羽是缺席继承,不知道无量流火的事。依照祖训,唯有通过三域试炼的宫门后人才可知晓,而三域试炼向来是宫门选拔执刃继承者的必经途径。宫尚角是当年三域试炼的第一名,他当然知道。
面对宫子羽的质问,宫尚角既无奈又无语:“当然说得清楚,自然也有人知道。但这是机密,由执刃亲自下达的命令,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宫子羽不打算放过他:“我就是执刃。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向我汇报。你们要是不汇报,你跟 宫远徵就是密谋杀害我父亲的嫌犯”
宫尚角和宫远徵两兄弟看着宫子羽气急败坏的模样,面上带着讽意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宫尚角慢斯条理的开口:“我若真有谋害篡权之心,我当晚必定留守宫门。我若在这宫门里,执刃的位子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坐?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自己担不起这执刃之位,就不要信口编排他人谋逆”
宫子羽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要让你们都看看,我到底担不担得起执刃之位”,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宫紫商和金繁紧随其后。
太阳缓慢进入云层,霞光给整个旧尘山谷涂上了一抹红色的色彩。钟晴坐在凳子上,心中一直感慨,到底什么时候能画好啊?屁股都坐痛了,好想动一动。
终于画师说了句:“有劳三位姑娘,画好了”。钟晴立刻起身,提着裙摆上前探头看,不禁夸赞:“先生妙手丹青,竟将我画的如此好看,辛苦先生了”。画师谦虚回答:“姑娘谬赞,姑娘倾国倾城,老朽也只是画出了姑娘的三分神韵罢了。实在担不起妙手丹青四字”
三人画完像后,侍女带着她们回到了女客院落。没有选中的姑娘已经被送出了山谷,现在的女客院落倒是格外安静。上官浅感慨万千:“几个时辰前,这里还热热闹闹的,但一转眼,只剩下我们仨了”。云为衫跟着附和:“是啊这么大的院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叫人害怕,不如我们一起聊聊天吧”
她们二人的目光投向了一直在后面锤背的钟晴。钟晴一脸敬意地说:“姐姐们精神可真好,不像我折腾一天,这周公啊想找我聊天已经很久了,怕是没法陪姐姐们了。还有啊,坐了一天了,阿晴不想坐着了,想趴着”,她挠头笑笑。
云为衫温婉笑道:“那祝妹妹好梦,上官妹妹可否陪我聊会儿?”上官浅笑着上前搭着云为衫的手:“那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