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双手抱胸,一脸戏谑:“执刃大人,我们这些新娘的资料您不会没看过吧?我是星辰剑派掌门独女,嫡传弟子,您说说我会不会武啊?再说了云姐姐看着轻巧,不用习武也能抱起吧。毕竟不是谁都跟您似的才十月初就把过冬的大氅都穿上了,执刃大人身体不好啊?”
云为衫打圆场道:“钟妹妹,真的不用了,或者我扶着你的手臂就行”,钟晴见好就收:“好,阿晴听姐姐的”,她白了一眼宫子羽就带着云为衫走了。
宫子羽,我可就提醒你到这儿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外来人口,资料你应该好好看一下了,可别随便相信人。我这个人不喜欢说谎,可不代表别人不喜欢。钟晴最开始挽住云为衫手臂,一起走到树下时,就察觉她下盘很稳,不像是个弱质女流。于是故意躺在她大腿上听她经脉运行的情况,与普通人不同的是,习武之人经脉逆向运行。
所以,云为衫会武。
等到上官浅回到女客院落时,院中一人都没有,只有正厅灯光亮着。许是傅嬷嬷有事要说吧,她提着灯笼推门进去,发现宫子羽在坐在正厅,所有姑娘分别站成两排。侍女接过她手中的灯笼。
钟晴看着上官浅渐渐走近,注意到她腰间的玉佩。这玉佩不是我送给尚角哥哥的吗?怎么会在她身上?这是她随舅舅游历时,比试登仙索得了第一名的奖励,她不会认错。他们认识?
上官浅蹲身行礼:“执刃大人”
“上官姑娘这是去了何处”
“前往医馆”
“姑娘可有身体不适”
“前日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湿气郁结,所以只拿到了个白玉令牌。我前去找他是想求个方子。说不定,就能拿到金色令牌被执刃大人选中,成为新娘”
哎呀,这八卦是我可以听的吗?可是你不是昨天还说喜欢尚角哥哥吗?一天,就换人了?这也变的忒快了吧
“上官姑娘,这宫门内地形错综复杂,你是如何找到医馆的?而且父兄遇害之后,这宫门内高度戒严。你竟然可以一路畅通无阻,有来有回”
“确实复杂,把我都弄晕了。幸得我遇到一个前去医馆取药的姑娘,我跟在她身后才找对了地方,而且回来的路也好些折腾,天都黑了”
话音刚落,上官浅突然跪下:”小女子不知宫门内规矩,如有任何逾距之处,还请执刃大人责罚”
“责罚倒是不必了,不知者无罪,以后多注意就行。不懂的规矩,可以问傅嬷嬷”
钟晴小声嘟囔着:“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多谢执刃”
“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问问上官姑娘”
“执刃请问,知无不言”
“姜姑娘和云姑娘昨夜脸上突发红疹。姜姑娘,更是重度昏迷。云姑娘跟我说,她们都喝了你从家乡带来的酱花茶。所以我想问问上官姑娘”
“执刃大人是不是想问,这酱花茶是如何带进宫门里的。茶是放在随行嫁妆里,是经过彻底的检查才送回我们房间的。执刃大人如果不放心可以去问一问负责检查新娘嫁妆的人。而且这茶我也喝了”
“是的,这一点云姑娘已经帮你作证了”
“多谢云姑娘”
“云姑娘也说要感谢你”
“云姑娘,此话怎讲?”
“云姑娘要感谢你,是因为她服用了你家祖传的药膏,才迅速消退了红疹。但是茶叶作为嫁妆,只要被证明无毒无害。当然可以带进宫门,但有两种东西是绝对不可能被允许带入宫门的,那就是药物和武器,药膏作为严格控制的药物。上官姑娘是如何带进来的呢”
上官浅带着哭腔回答:“贴身,贴身带进来的”
“那一会儿麻烦上官姑娘,把剩下的药膏交给侍卫,让他们带回医馆研究一下。如果真的是无害的良药,那倒也是无妨,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犯。但如若,这药膏有异,我会再来找上官姑娘”
傅嬷嬷接着说:“就算是无害的良药,也是宫门的大忌,不可无妨”
上官浅噙着泪:“多谢执刃大人宽宏大量”
宫子羽走后,大家各自回到房间。钟晴打开嫁妆箱子,从带的画盒中取出一卷画,再从头上取下银簪。她将内力运至手掌,将银簪对准画轴,使劲一划,画轴裂了个缝。再把银簪扎进缝里,一转。画轴成了两半,里面放着一根竹棍。她用手将竹棍首尾劈掉,再从箱子中拿出自己的发油倒在帕子上,擦了半刻钟后,竹棍终于恢复它原本的样貌。
这是一支木笛,头尾两端有金色花纹装饰,一端刻着“晴”字,笛身中间有一排小孔。钟晴温柔的抚摸它:“让你受苦了,我的小相思”。说完她用力一挥,只见木笛的一端,冒出半截剑。她八岁时,喜欢上了一本话本,里面的女主人公用的就是这个——一寸相思。后来,舅舅寻人给她做了一把,只可惜话本里是木棒,而且另一端有陨铁融制成的丝链。舅舅也一直在找寻陨铁,先让她将就用着。钟晴倒是觉得已经足够了。
为了将它带进来,钟晴把它和两节同样重量的木棍连在一起,再用竹墨从外面将它变成竹棍,此墨水火不溶,唯有用油才可以中和掉。再用蜂蜡将它固定在画轴里,无论怎么摇都不会有动静。最后将画轴上的缝隙用颜料填充覆盖。因为这些画是她的嫁妆,特意让人把画全部保养修缮一遍,所有的画轴都要一模一样,无论是重量还是花纹都一模一样。
原本她不想这么快拿出一寸相思,但今日云为衫会武这件事,让她意识到女客院落中会武功的不止她一人,那么新娘中能混进一个无锋,为什么不能混进第二个?自己之前还是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