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风看着罗裙粘染尘土,双眼通红满脸绝望的玉瑶,终于走到跟前,眼珠像生了锈的锁心,再也转不动了。扑到已经毫无声息的平七身上,抱着平七的尸体手指颤抖的抚摸着那毫无血色的脸,欲言又止的看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去。
“平七,你醒来啊……你走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玉瑶颤抖的手指抚摸上怀里已经毫无声息的平七,“你说要带我去找叶馨呢,你起来啊!阿七!”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她的心头,使她感到浑身冰凉。
玉瑶双眼空洞洞的抬头看向叶随风的背影,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叶随风……我知道,我也知道当年苏琳雪的那个任务,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说完果然看见叶随风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自己。
“你说什么?!”叶随风的声音传到自己耳中,玉瑶只是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怀里死不瞑目的平七,轻笑出声:“叶随风,我说我知道当年的事,不止是我……我们所有与你一起长大的人都知道!你杀了我吧,没有平七,我于人世间已经没有留念了。”
叶随风那神色黯然的脸庞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之色,唇角还挂着勉强的笑意。谈笑间,忽然泪水横流,悲伤难抑。
手中的银剑滑落在地,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流动,太阳被云层遮挡,大雨忽至。
“你在激我是吗?”雨中叶随风传出的声音好似被雨打碎了般,玉瑶只是抬头静静的看着叶随风,感觉到自己下身流出一股暖流,痛的自己几乎晕厥。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眼神死寂空洞,神情麻木的看着大雨中向自己走来的叶随风。那在大雨中逐渐走近的身影,透出一种机械和迟钝,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似的,显得失魂落魄,令人不禁为他生出几分心碎。
玉瑶强行咽下口中涌上来的鲜血,等叶随风走到了自己面前才开口:“折磨苏琳雪的毒药是我配出来的,本来以为只是去解决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所有人都没想到你留了后手来保护她……你在那院子里留下保护她的毒也是我为大家解的,叶随风你这么多年很疑惑吧……明明你教了苏琳雪其他武功让她有了些自保之力,可院子里却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那是你的好妹妹叶馨给苏琳雪的饭菜里下了药哈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玉瑶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处,那里一支桃花玉簪没入其中。
大雨滂沱,叶随风站在雨中,雨滴犹如针尖般狠狠地刺打在大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树叶被雨水冲刷得摇摇欲坠,花朵也低垂着头,仿佛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水默哀。
叶随风转身茫然的走着,身影消失在大雨中。
不知过了多久,叶随风走到一处山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坠入山崖。
安宁村,巫马蔓刚从河里上来,将鱼叉上的鱼扔在地上双手拧着衣摆。“六条鱼,这下可以好几天都喝鱼汤了。咦?”巫马蔓刚转过头就看到了河水里前几天自己砍倒用来搭桥的大树桩上有一个人,疑惑的跑上前。
巫马蔓伸手将地上的人翻过来,一身月牙白锦袍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汉人?不过长的真好看啊。”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发现这人还有呼吸,只是面色太过苍白了,俯身将人上半身托起正要往河边走。
“阿蔓,快回来吃饭了。”正当巫马蔓准备将人拖上河边的时候,不远处传来自己阿爹的声音,吓的松了手,那人又直接掉进了河里一抹血色在河里晕染开来。“阿爹!快来啊,呜呜都怪你吓我!”
巫元驹听到女儿的哭喊声连忙跑向河边的巫马蔓“怎么了?你打了什么东西掉河里了?”等到走近了一看,是个人忙一把将河里的人往河边上拖。
“阿爹你快给他看看,刚才他把河水都染红了。”巫马蔓焦急的催促着,巫元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蹲下查看起来。眉头越皱越深看着这人后脑上的口子,又扭头看看自己满脸担忧的女儿。“头上破了个口子,人还活着呢。”说完起身就向着家里走去。
安宁村,巫家。
巫马蔓心不在焉的喝着鱼汤,时不时眼睛偷偷瞄一眼对面的阿爹。“阿爹,他长的真好看,我想要他当我的夫郎。”说完期待的看着巫元驹。
巫元驹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里的碗差点拿不稳掉落在地,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拒绝。“不行,他是汉人,等他养好伤马上就把人赶出村子里。”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巫马蔓想了想自己女儿的性子又开口说道:“找夫郎怎么能只知道看男人的长相呢?更别提这个人还是一个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汉人,他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穿的起的。”
“可是……我就喜欢他那张脸嘛,汉人怎么了?村子里不是有过几个阿姐嫁给村外的汉人吗,汉人不也都是喜欢好看的吗?阿爹你常说我是村子里最好看的,你是不是骗我的?”巫马蔓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放,眼含泪水的看着对面的阿爹。
巫元驹默不作声把自己碗里的鱼汤喝完,拿上弓箭牵着大黑狗出门往山上去了。
“阿爹记得给我留只野兔啊。”巫马蔓笑嘻嘻的站在门口目送巫元驹上山后,回到院子里把已经放的温热的药端起走进自己房间旁边的木屋里。
等灌完药,巫马蔓呆呆的坐在床边上看着昏迷的男子,手指仔细勾勒描绘着他的眉眼。
“我去抓鱼回来给你补身子,你可要快点醒啊。”说完巫马蔓起身来到院子里,将鱼篓绑在腰上又将木门锁好才开心的往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