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立闻言不免有些心虚,他是知道原因的……
谁家好人会因为画未出阁女娘的画,还不小心给送出去了,恐教本人发现而匆忙在凌晨就骑着快马来找啊!
他决定沿用之前的借口,毕竟是真的好用:
苏鹤立这不是因为有要事吗,快别笑话我了。
苏鹤立略显窘迫的接过来手帕,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鹤立不对啊,阿林你带两条绢帕出门才是奇怪吧?
江林觉得这也没什么,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江林其实是春柳,我每次出门她都让我多带一条帕子。
苏鹤立还觉得奇怪呢,就听见江林似乎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江林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成天寻思着我出门再偶遇公子哥儿……
苏鹤立顿时一个激灵:
!!!
什么?什么东西?
下一秒,江林就把未完之语给说全了。
江林这样有个什么递手绢的情节……哎。
苏鹤立都快急坏了,这春柳怎么净整这些书里的剧情,完全就不合理,哪儿有这样操心主子姻缘的。
江林见苏鹤立那幅无疑是露出来的快委屈哭了的小表情,下意识地找补了一句。
江林其实也蛮荒谬不是?现实中哪儿有出门不带绢帕的公子哥儿,那样粗心邋遢,女娘就是再傻,也断不会借这种人绢帕的。
粗心……邋遢……不带绢帕出门……
苏鹤立只感觉自己又被点了,悲伤那么老大,他气闷闷地勾住了江林的袖口:
苏鹤立糖球,我还要吃。
江林略显迟疑,手里的糖球是她方才又去老大爷那买来的,是要带给春柳的,这两天春柳在府里忙得很。
初入腊月,新鲜蔬菜要备,新衣裳要裁制,总之就是麻烦得很,管事儿的也能干,可春柳从来不放心他们。
苏鹤立见她迟疑,一时间竟直接握着江林的手,微伏下腰,就着这个姿势咬下来一串上最顶上的糖球。
苏鹤立……不给春柳留了。
他含糊不清的咕哝着,眉头还因为糖球有些硌而皱着,让还在惊异中的江林顿时哭笑不得。
江林那怎么行,我临出门不是还答应春柳给她带些小吃吗?
江林一边说,一边纵着他,顺着他的力道把手往他口唇的方向移,略施粉黛的秀美面庞上带着点笑。
江林你这样子,我可不敢认你是文韬武略的苏将军。
苏鹤立微微一顿,意识到自己情绪外泄,面色微僵。他很快就恢复到较为沉稳的状态,若不是耳根那边窘得红彤彤的,她还真看不出来些什么。
当然,拉开距离前如果没有悄没声的从她手里顺走给春柳的糖球,就更自然了。
说到底苏鹤立也没有很大年纪,才一十九岁,青年人的年纪。
她突然有些微好奇:
江林苏郎,你这情绪变化快得很,还容易害羞,和每个人都是这样吗?
苏鹤立闻言的那一瞬间,那双黑如深夜却繁星点缀的眼睛就锁定了她。
沉寂了半息,他突然道:
苏鹤立怎么可能,分明……分明仅对你这般。
这一瞬间,心跳如擂鼓响彻的,不只是苏鹤立了,还有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