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赤水秋赛

时隔一日，五个人终于又凑齐了一桌午饭，只是与见面当日相比，场面十分祥和安宁，馨悦看看这边，望望那边总觉得大家今日都有些反常。先是小夭和璟面色平和，甚至可以说是古水无波，一点都不像昨日刚送了香囊的恩爱样子，这两个人也太克制了。再说哥哥，平时最是话多吵闹，今日看起来却像是心事重重，用饭的频率都少了，好几次失神 ，筷子都碰到了碗沿。只有阿念十分开心，看上去胃口也不错，各式菜色都吃了不少。

“我吃饱了。”赤水丰隆打破了宁静，率先放下碗筷，起身想要告退。

“诶，等等我”阿念也放下碗筷赶忙站起来，眉眼中尽是期待之色，“赤水丰隆，今日要带本王姬去哪里玩？你好玩的东西不会已经没了吧？”“不去哪里，我这几日有要事在身，没有时间陪你。”想起昨日璟的叮嘱，又想起今晨父亲接到的传信，赤水丰隆淡淡回道，声音比平时要低沉很多。

阿念也听出来了，果然霎时就神情失落，赤水丰隆看在眼里，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刚刚语气有些冰冷，怕小丫头一时受不了，又转头看着阿念，认真跟她解释道：“还有十五日，就是赤水一年一度的盛事赤水秋赛，届时你哥哥蓐收也会来，我要帮父亲各方准备，会很忙很累，不方便带着你。你先跟你馨悦姐姐玩，等下个月比赛开始，你就有热闹看了。”

“对啊对啊，让哥哥给你留一个最好的位置，保证没人打搅，看的也舒服。”馨悦忙帮哥哥附和道，心里却也有些不解，秋赛举办多年，早已相当成熟，一应有专人负责，哪里需要哥哥操什么心，只怕他不是想甩开阿念就是跟玱玹有其他事要做。毕竟他了解哥哥，在他心里除了和玱玹的大事，其他好像都不是事。

丰隆见妹妹出来解围，感激的报以微笑，又看了眼小夭和璟的方向：“璟，涉及到赛事中各类用具采买之事，父亲要我再跟你一一商讨确认，赶紧定下。你若是用完饭，便来寻我。”

涂山璟一听，便知是丰隆的借口，皓翎既已确定了是蓐收，只怕玱玹作为西炎使者参加秋赛的消息也已经传下来了，便也不多耽搁，立即放下碗筷道：“我吃好了，现在就可以跟你走。”因不放心小夭，又回身望她，温柔一笑道：“你先用饭，用完后去木樨园等我，不是说想跟我学琴吗？让静夜先准备好，我稍后便回。”

“好。”小夭还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要学琴，只当是涂山璟找的想跟她见面的借口，便也轻笑着一口应下了。

“我还当你们二人今日怎得如此老实，担心是不是你药囊做的太丑吓退了璟哥哥。原是小两口要回自己的地盘甜甜蜜蜜，还算你们有点良心，体谅我们这些孤家寡人。”馨悦见二人狐狸尾巴露出来，一副心内了然的样子，又跟小夭玩笑。小夭被戳中了心事也不恼，只害羞的陪笑着。

“不过，能让璟哥哥教你学琴倒是极好的，若说璟哥哥的字万金难求，那他的琴音就真是可遇不可求。你且先好好学一阵子，等下月赤水秋赛让璟哥哥也带你去瞧瞧。”馨悦又正色道。

“馨悦姐姐，这个赤水秋赛到底是个什么比赛？是要划船吗？”阿念再度听到赤水秋赛，还是有些好奇不解。

“对啊对啊，快给我们讲讲。”小夭也是十分好奇。

“赤水秋赛是我父亲接掌中原后举行的比赛。刚开始，只是为了刺激中原氏族的小范围比赛，让中原子弟不要局限在一方自闭自大，让各氏族子弟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从而虚心好学、勤奋努力。可因为效果十分好，很多氏族都想有这个机会让氏族内的子弟得到锻炼，大荒内参与比赛的氏族越来越多。到后来，世家大族们也纷纷加入，赤水秋赛变成了全大荒的盛事。”馨悦尽可能详尽的解释道：“这个比赛的特殊之处，就是不以国论，而是家族间的比试和交流，所以它跨越了国界。西炎和皓翎两国每次都会派遣大臣送来丰厚的奖品，当然了，今年哥哥说了派得是你哥哥蓐收。这有了两王的默许和支持，这比赛就更能吸引有才华的年轻人参加。”

“如此热闹，竟是闻所未闻。”阿念有些懊恼，今日才知道还有这么好玩的比赛。

“你年纪小，父王和蓐收又宝贝你，都不舍得让你离开皓翎一步，你不知道也怪不得你。倒是我，上玉山这些年，自以为也偷溜出来玩过不少好地方，没想到竟还是孤陋寡闻了。看来这大荒之大，天下之奇，确实超乎想象。”小夭安慰着阿念，也似劝慰着自己，其实心里清楚，自己从前不来中原，只不过是当时不愿意接受母亲牺牲在这里的事实。

“馨悦姐姐，那比赛都是比什么啊？女子可以参加吗？”阿念倒是不再纠结，而且知道哥哥要来心情更好了，便又专心询问赛事详情。

“当然，比赛分为文试和武试，文试嘛琴棋书画，武试拼兵法和灵力。六场同时进行，持续六日，最后一天高手对决最是精彩，要过眼瘾最后一天去最好。”馨悦笑着一一解答。

“那璟和丰隆是文试和武试的榜首吗？”小夭听着十分精彩，又追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赤水秋赛虽是世家之间的比赛，但是世家之中的嫡系是不会参与的。只是族中其他子弟的较量，或是想要找个如意郎君的女子，或是想要一展抱负的庶子。你见过哪个未来的族长会在公开场合打打杀杀给人当猴子看的。”馨悦的话虽是玩笑，且有些傲慢不雅，但却是实话，小夭深以为然。是啊，世族等级，果然是在哪里都体现的淋漓尽致呢。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我看你们也没心思再吃饭了。”馨悦说着起身向阿念伸手道：“走吧，跟我去荣欣园，我带你用花瓣染指甲，做胭脂，保证比哥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玩。”

阿念向来是有的玩来者不拒的，只是临走时还不忘跟小夭抱怨：“哎，有姐夫的姐姐像个宝，没了姐姐的妹妹像根草，也罢，我今日就做馨悦姐姐檐上的草吧。”说罢就自己往荣欣园方向跑去。

小夭听得噗嗤一笑，只觉得这小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馨悦闻言却是不饶：“好啊，我好心收留你，你还敢编排到我头上，看我不打你。”也追闹着，往荣欣园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