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现在相柳白发变黑发,但他面对绾绾时的情态是不会变的,他手心朝上,做出邀请姿势,眼睛只看着绾绾,道:“跟我走,好吗?”
这句话绾绾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顿时泪如雨下,嘴角上扬,道:“好。”
说罢,松开袖角,将手放在那只她所信赖的手上,他的手很暖,肌肤相贴,暖流从他的手心慢慢浸到她的心尖上,有酸,也有甜。
相柳紧紧握着,转身之际,终于看了一眼今天的新郎官,道:“这里交给你了。”
说罢,便拉着绾绾走出喜堂,涂山动看着两人背影,已经忘了自己才是穿着喜服的新郎官,那两人虽然是一白一红,但在他看来着实是相配,听到相柳的话,他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
目送他们走出大堂,转了下身,才发现满堂宾客包括他的爹娘都在看着他……
涂山动讪笑了声,就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
相柳带着绾绾走出了涂山府大门,两人一白衣一红色嫁衣,实在惹眼,相柳就带绾绾来到街边的成衣铺,挑了两件,身上换了一件,把嫁衣随便扔在了店里就离开了。
相柳嫌太慢,拉来一匹天马,带着绾绾就坐了上去,这是绾绾第一次骑天马,以前离她很远的云彩此时就在她身边,她伸出手,云彩丝丝缕缕地从她手指尖略过,独留指尖的清凉,那天边的月亮在她眼里也变得清晰,仿若伸手便可摘下,绾绾看着环在她腰间的手,她笑得很是满足,以前的天边月,此时也肯为她降下,来到她的身边,此生所求已得圆满……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虢万村,直接落在了家里,此时这里已经没人了,送嫁的都完成了任务回到了自己的家,只有这满院的红绸在诉说着今天一天的热闹。
绾绾来到那棵梅花树下,此时已入冬,梅花树也生出点点花苞,就待来日大雪纷飞之时开满枝头。
她将手贴在树干上,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忆起这几年心里的埋藏在心底的爱恋,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这些年来,每天我都要看一看它,摸一摸它,幻想着有一天它能再次开满枝头,可每次开放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一次……”
相柳知道她想说的,这几年他一直在暗处看着她,白雪红梅再次出现时,他看到她满眼的落寞,又有一丝希冀,他那时心中就在想她是不是也对他有与他一样的情意,但他不敢赌,身上的责任,其他势力的追杀,让他不敢确定,也不能确定。
良久,他开口道:“我知道,有次你从山上采药回来,腿被路边带刺的草划伤,就坐在这里处理着伤口。”
相柳陷入了以往的记忆,又想到了什么,眼带笑意,道:“还有一次,你在这里煮茶,却不想茶没喝上,自己倒先睡了过去,最后……”
绾绾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
“最后,是你把我抱进屋里的,是吗?”
相柳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三年的暗视就这样一朝被发现,还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相柳手背到后面,揉搓着衣角,耳朵微红,承认了。
“嗯。”
绾绾心中升起一种憋闷,这种感觉慢慢上涌,染红了眼眶,她质问道:“所以,这三年,你一直都在,是不是?我问你,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