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两人适时地表示“怕了怕了”，摆摆手，躲开她的目光。

倒是让紫薇有空开了口，“虽是这么说，可这个主意却是小燕子想的，我们大家也只是顺着她的想法实施而已。”

“小燕子就是这样，看似莽莽撞撞，往往一拍脑袋就有了新奇的想法。可一旦真的做到了，所获得的意外之喜也比循规蹈矩有趣得多。”

紫薇的声音一贯地轻柔，说的话却让晴儿有了不小的惊讶。

“紫薇，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如同水一样的女子，至柔至性。可你的话却让我重新认识了你，这样不受拘束的话，长在深宫里的人是决计说不出的。”晴儿感慨道。

晴儿其实不太习惯跟人谈心里话，哪怕是跟老佛爷，她也得掂量掂量轻重才能跟她老人家谈。如今，面对小燕子和紫薇这两个完全来自宫外的格格，不知为什么，她十分坦然地交了心，丝毫不担心她们会把这些内容泄露出去。

紫薇懂她，自然地接话，“其实，在来北京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循规蹈矩地过了十八年，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生该是什么样。我只知道要完成我娘的遗愿，找到我爹，可关于找到我爹之后的人生该怎么过，我却完全没想过。”

说到这儿，紫薇将目光转向小燕子，眼里透着亮晶晶的喜爱，“直到我来了北京，遇到了小燕子，我才知道原来人的一生可以这样度过。他们每天早出晚归，辛苦卖艺，只为了多挣些钱，为一大家子多添些米柴。这是每个平常百姓的家常事，本来没什么说的。”

“但小燕子是不同的，她从不抱怨日子苦，也不数落客人刁钻，她只会在每天收工后，开心地跑过来，大声地告诉我们今天挣了多少多少，又可以给大杂院的老老小小买什么什么了。”

“这样积极、向上、乐观的小太阳，想不被她感染应该也很难吧？”紫薇俏皮地收了尾。

晴儿着实被她的话引入了深思，她这短暂的十几年，见过的王公大臣能绕紫禁城一圈儿，公主贝勒也不下三四十个，可也没见过这等人。

晴儿不说话，其他人也有点儿眼力见儿地把话茬过去，圆这个场子。

但紫薇的一番话，实在戳中要害，大家难得地都没出声。

永琪班杰明被说中心事，默不作声。

金锁向来不在外人面前多话，晴儿她目前还不太信任，于是也保持沉默。

至于箫剑，心窝子又被戳了一刀……每当他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当得还不错的时候，就会有各种事情提醒他，不，你做得还不够――先是被皇帝“义父”作对比，发现没人家上心，后又是小燕子凄惨发家史，发现自己来得太晚――他这个哥哥，果然还是任重道远，于是，也不说话。

众人都不说话，场面眼见着要冷了，小燕子这个社交达人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刚才紫薇和晴儿说的话都有点儿文邹邹地，她有点懂了，又有点儿没懂，她扯了扯紫薇的袖子，“紫薇，你是在夸我吗？”

很好，成功打破了稍显严肃的气氛，又往乐子人的氛围发展去了。

紫薇最不能拒绝小燕子了，“是是是，我当然是在夸你了！我夸你好积极，好乐观，像个活泼的小太阳！”

这样直白的夸奖，小燕子是不会不好意思的，露出了她招牌式的微笑，八颗牙齿都可以数得一清二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