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起少主公,风隐来报,许尽忠一事有了些眉目。
凌不疑去廷尉署。
阿起是。
凌不疑阿飞,你回别苑,送郡主回府,替我问一问郡主,明日正旦可愿到古屿楼一聚?
阿飞是,少主公。我定将郡主安然送回府。
杏花别苑。冬风凛冽,紫竹园中一树杏花迎风飞舞,如雪的花瓣枝头零落,越姒站在树下,偶有花瓣扫过她的肩头,倏尔又缓缓坠落。
越姒这株杏树原只是长在宫中的一株幼苗,是凌不疑出宫立府那年带走的,不想如今已长这么大了。
阿飞郡主,郡主。
越姒阿飞?你怎么回来了。
阿飞少主公有公务在身,去了廷尉署,特令我护送郡主回府。还让我问一问郡主,明天就是正旦了,愿不愿意去古屿楼一聚?
越姒轻笑一声,一日未舒展的眉间此时也有了些许笑意。
阿飞郡主?
越姒回府吧!
阿飞啊?郡主,郡主,你还没回复我呢!
越侯府偏门,越姒临进门前,转身朝阿飞一笑。
越姒阿飞,同你家少主公说,我想吃他做的五侯鲭了。
阿飞诶!好!
是夜。
碧溪夫人,今日之事您为何做得这样绝啊?
韩文清我绝情?当年逼我嫁予我不爱之人,又被迫生下他的孩子,有谁想过我何其无辜!再者,那越昶,他是怎样一个畜牲,旁人不知,你也不知吗?
碧溪可是,夫人,稚子无辜啊!
韩文清她身上流着的越家血脉便是她的罪过!
碧溪夫人!
韩文清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起!
翌日,古屿楼。临江雅间,少年郎难得未着甲胄,一身蓝衣,清新俊逸。他面前的茶水汩汩地冒着热气,依旧是君山银针。今日外头落了雪,气温也较平日里凉上了几分,他时不时地将手覆在一旁的食盒上探查其中菜肴的温度,生怕其受了凉影响口感。
越府马车上。
玲珑郡主,京都的世家清流平日里宴请都将席面设在田家酒楼,凌将军今日怎么邀郡主去生意不济的古屿楼啊?
越姒玲珑,你从何得知他家生意惨淡啊?
玲珑我平日出门采买时都未见几人进出这古屿楼,可不是惨淡嘛!
越姒可恰恰相反,在京都贵胄眼中,这古屿楼才是京都第一酒楼。
玲珑这是为何?
越姒因为它不只是酒楼。
玲珑听得一头雾水,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古屿楼。
不重要的仆从郡主,您来啦,凌将军已在三楼雅间等候。您请~
越姒你们家掌柜的,今日可在?
不重要的仆从回郡主,我家掌柜的现下外出催收去了,一会儿便回。她临走前还嘱咐我们定要好生招待。
越姒正旦催收?你们掌柜的倒真是不俗!
不重要的仆从害,原本也无需她亲自前去,这不遇到个无赖耍横的,掌柜的说什么都要亲自前去给他点教训。
越姒什么人啊,竟有这么大排面?
不重要的仆从听说是肖世子帐下的。
不重要的仆从郡主,雅间到了。
越姒推开木门,便见凌不疑独坐窗边,今日难得见他穿了常服。听见声响,凌不疑转身看去,少女一袭水蓝色鸢尾罗裙,站在门口。
越姒子晟哥哥。
待二人坐定,凌不疑盛了一碗茶,送至她手边。越姒注意到了一旁的食盒,竟不想他真的做了五侯鲭来。凌不疑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将食盒移到了她面前。
凌不疑阿飞昨日回来便同我说,你想吃五侯鲭了,今日一早我便令他去菜市买了新鲜的食材,你尝尝和先前可还一样?
越姒执起筷子,夹起一块鱼翅,咬了一口。对面的凌不疑好似孩童一般期盼着得到夸赞。
凌不疑怎么样?
越姒好吃!和小时候的一样。
越姒冲凌不疑灿然一笑。可凌不疑看着却一阵心疼,她总是这样,将伤疤掩藏的很好,连在他面前,也不例外。
凌不疑昨日…
越姒执箸的手一滞,随即恢复了正常。
越姒昨日,多谢子晟哥哥替我要回了鸠车。
凌不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越姒有些事也并非要宣之于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子晟哥哥,你能说,对我你没有秘密吗?
秘密,凌不疑的眸色一深,是啊,自己不也瞒着她很多事吗!
越姒我知道你想护我无忧,可有些事是我必须要独自面对的。子晟哥哥,我们都长大了!
凌不疑长大了就一定要分开吗?
越姒不,我们永远都会是对方的底气与依靠,但我们也始终都会是独立的。
凌不疑释然一笑,没错,她是独立的,她不是谁的姒儿,她是她自己。
越姒昨日,我很感动,不为你护我无虞,而为你让我知道,我不是孤女,有人总会坚定地站在我身旁。
越姒我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是能与你并肩自立的女娘,而不是你身后柔弱胆怯的娇娇子。
凌不疑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