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瘟】“那个”

谢爻示意齐鸣把石壁再抬高了些，她半个身子钻了出去，吹了声口哨。

原本在村庄上空盘旋着的鹰一个俯冲，钻进了地下室。它皮毛光亮水滑，棕黑色的翅膀展开足足有两米多。谢爻摸着它的头，让它去巡查村民有没有在外面游荡。

“如果有，你就叫一声。”

那鹰乖顺地点了点头，转头飞了出去。

01和02也在外面，莉来亚可以大致观察到村里的情况。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村民们一反常态地出了屋，脸上好像涂着什么东西。他们自发地排成两列，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抱在手中的婴孩，甚至连肚子已经很大了的孕妇也在其中，看样子全村的人都要去“那个”。

他们浩浩荡荡地向着森林进发，期间经过了他们所在的“栏”，莉来亚听见鹰有规律的鸣叫声。

十多分钟过去，鹰终于不再叫唤，齐鸣抬高了石壁，四人出了地下室，走上石梯。

这里的夜晚只能见到几颗星星，暮色彻底地笼罩了村庄，根据前几天的观察，夜色只会持续两圈半（五个小时）左右。

几人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心情都愉快起来。谢爻的鹰在头顶低飞着给他们带路。

“好有灵气的鹰。”莉来亚望了它一眼，又丢了几块能量石给纳维特。

石头在黑暗中发着红和紫的光，不断向外晕出光圈。他能看见能量在里面沸腾，那是莉来亚家从未向外抛出过的SS级高纯度的能量石，有价无市。

纳维特即使已经习惯了她总丢来能量石，看到这么高纯度的还是第一次，他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你也给他们了吗？”

“没有。”

纳维特轻轻松了一口气。

莉来亚稍作犹豫，对于齐鸣和谢爻，她实在拿不准纳维特的态度：“当时我说利用价值的时候提的是无限能量石，但我后来想了一下——”

她最终决定一口气说出来。

“反正我们都只是合作，我报了他们也报了而已，我凭什么要对他们有用处？我自己有自保的能力，其实他们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

“口口声声说新人拖后腿，首先，0071也没比3102好多少，别搞得好像什么天下第一的顶尖精英聚集地一样；第二，我们也不是没执行过任务；第三，我看拖后腿的不是我们，是他们自命不凡的傲气吧。”

莉来亚不知不觉说了很多，他们也因此和另外两个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纳维特其实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这位搭档对他们的意见这么大，之前她总对他关注齐鸣而不满的答案仿佛也浮出水面。

“人长得这么小，意见倒是挺大的。”纳维特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喂！你什么意思！”

“就是嫌弃——啊不是——夸赞，夸赞。”他好像故意说错似的，“觉得你可爱。”

“你有本事跳下滑板和我说话！”

“你有本事上飞行器和我说话呀。”

他快速向前追上齐鸣和谢爻，却又差点撞上两人的后背。纳维特回头向莉来亚做了个鬼脸。

“蠢死了。”

——————

在向前行进了近1千米后，他们总算是看见了人群的尾端。四人前行于高大的灌木丛中，它们还真派上了用场。

那白胡子老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装腔作势的调调：“很荣幸能服侍大人这么多年……”

他的演讲差不多持续了五分钟，才终于进入正题。

“把新的神使抬上来！”

一个男人被众人的手举着一点一点向前方挪，直到那老头所站的山洞口才被放下。他的脸上没有涂东西，与周围的村民们显得格格不入。

山洞里出来两个大汉，抬着一具人形可开合的“棺材”。后面又跟着两个汉子，一人抱着一具人体，和四人在地下室中看见的童男童女一模一样。虫子们从口、鼻、眼、耳等部位爬出，进入了那具棺材，那位新神使也被抬放进了棺材里，合上了盖子。

村民们在这时一同跪下，齐声高喊着：“望大人保佑！”

磕了一个头，便起来了。盖子也被重新打开，那位神使从棺材里爬出来，全身都沾满了紫黑色的汁液。白胡子老头小心地把头上的头环取下，戴到那男人头上，然后高举起他的手：“新神使！”

“新神使！新神使！新神使！”村民们大喊着，如潮水般慢慢退去了。

白胡子老头和神使走在最后，和村民们隔着十多米，四人可以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爸，那个红头发的外客……”

“哎，那是你要给那位大人的见面礼，这样地位才能稳。”

“那位大人？他真的存在吗？”

“谁说要那位大人欣赏你了？是要在村民的心中，地位稳……”

他们慢慢走远，留下四人思绪万千。

听到老头的说法，其实他也是明白那位大人是不存在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在村中的地位稳固罢了。而“那个”，原来是神使间的交接仪式吗？

谢爻打了个哆嗦，那老头竟然还想着把她献出去。

“我们等天亮了去洞穴里看看吧。”齐鸣提议。

他们还要等三个多小时，谢爻不愿睡觉，向脖子上一摸，却发现她用来呼唤鹰的骨哨并不在那里。她在口袋中翻找半天，仍然一无所获。

“我要回村。”她很坚定，“我的骨哨落在石壁那儿了。”

“不行。”齐鸣同样坚决，“没听见他们要抓你吗？现在回去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谢爻没回话，看上去气鼓鼓的。既然他不让去，那她就自己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