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

冰冷的机械墙壁，散发血腥味和一股莫名香味的地下室，莱茵尔特莫名想作呕。

这味道他知道是什么，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那个不可一世的虫族之皇现在是怎样一副狼狈模样，心里没有担心反而是升起愉悦，或许他对那位已经恨胜过爱了。

被攻破瘫痪的飞船内的灯一闪一灭的，越靠近底下室光线就更暗。

莱茵尔特注意到向下靠近底下室的墙壁上沾染了一些粘液和血迹，未完全凝固的血液告诉他里面的人或许不久前才结速一场折磨。

“陛下，请让我们走在您的前方为您开路。”

跟随在身后的士兵鞠躬请求。

莱茵尔特淡淡回复一句，“你们只需照明。”

他的眼睛还未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可能……看不大仔细，这样可不行，哥哥的惨状他可是一路上都在期待，当然也有他偷跑的愤怒在里面。

戏弄吗，可能是吧。

“遵命。”

几个士兵手中亮起白色光球，周围几十米瞬间犹如白昼。

随着深入地下室，那些气味更加肆无忌惮的钻进鼻子，就连空气都带上了潮湿，灰白的雾气在灯光下浮动。

莱茵尔特注意到前方蠕动着的硕大虫躯，白色状宛若白蚁蚁后的虫腹，只是有些干瘪。

虫躯上粘满了粘液，斑杂的血迹混杂在其中。

莱茵尔特看到了自己心心恋恋的哥哥，那个总是美丽的不像真实存在的虫族皇帝现在已是满身脏污，特别是他那张脸，憔悴，痛苦，一双眼睛都渗出了血。

似乎是光亮晃了眼睛，妄念微眯着眸子，看向那被簇拥在下属中间的莱茵尔特。

“小莱茵，你总算来啦，你再不来，我恐怕就要死在这儿了。”

妄念笑着，一如既往那般笑得没心没肺，但是这笑多少是有点违心的，莱茵尔特来了，他得救了，可是，他不是才从莱茵尔特身边逃走吗？

这个小东西早已不是他的宝贝了。

“哥哥，你这个样子可真狼狈，生了多少个了？他们掳走你应该不会只把你用于研究吧？”

那虫躯的尾部似乎还在缓慢低落着粘液。就像是……才生产过。

妄念无力的望向一边，他想起了那群低贱的人类对他做的一切。愤怒吗？，当然，但是又能做什么呢？他现在不过只是失去了权利和力量的母体。

那告诉莱茵尔特事实？他会怎么想呢？如果因此而嫌弃自己，或许能减轻他对自己的折磨。

“是呢，因为是卵，小的只有鸡蛋大小，一刻不停的连续三天……或许几十万个了吧哈哈哈哈哈。”

妄念刚想去看莱茵尔特是何种表情，就被扼住脖子，直接被提溜起来一米来高。

“你！放开我！咳……咳咳咳……”

莱茵尔特却不想就这么松开他，只是缺氧，又死不了。

刚刚他的哥哥好像说自己生了不少，啊……一时没控制住就把他的脖子掐住了。

莱茵尔特注视着眼前痛苦挣扎的人，他感觉自己最爱的哥哥又脏了，更脏了！恶心……反胃……为什么要把自己变得那么脏？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毁了他的一切。他以前最最敬爱的哥哥，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松开手掌，莱茵尔特听着妄念坠地痛哼出声讽刺的笑了笑。

妄念现在的身体虚弱至极，这一点小磕小碰仿佛要了他命一样，疼入骨髓，整个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他怎么了？”

妄念紧闭着双眼，冷汗大滴大滴的从额头上滑落。可以看到他整个身子都在小幅度的打颤。

“陛下，他现在很虚弱，如果不马上救治可能会陷入休眠。”

随行的虫族医师说道。

虫族的休眠分为几种，最普遍的一种是为了适应环境，再者是成长，高等虫族的休眠也有疗伤，而王虫以上若是陷入休眠可能要沉睡数年。

“他还能撑多久？”

莱茵尔特并不介意妄念休眠，他只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死就行。

“这个，属下不知。”

“嗯，先把他带回去吧，不过……”

莱茵尔特扯起妄念的头发，强迫人看着自己。

“哥哥，你的下半身太碍事了，砍了好不好？”

妄念想，若是他现在没有受伤，绝对拼死也要咬下这人的一块肉。

虫族和人类不同，高等虫族可以收缩改造身躯变成任何物种的模样，他的下半身无非是因承受不了太多卵而被迫变成这样，伤好了自然也就恢复原样。

砍掉它？和让他截肢有什么区别？更何况……现在的自己真的能承受的住吗？

“不行！莱茵尔特，给我一瓶恢复剂，只要有它……”

莱茵尔特捂住妄念的嘴，“别说哥哥，放心吧，不会很疼的。”

莱茵尔特示意属下开始行动。

医师从异空间取出一支麻药，刚想注射进去却被莱茵尔特制止了。

“别用那东西，哥哥他不怕疼的。”

妄念睁大眼睛，想说什么却被捂住嘴，挣扎也只是徒劳。

这个混蛋！

真的要让他痛死吗！？

“是。”

医师收回药剂，就拿着手上那两柄细长的手术刀开始了截肢手术。

妄念疼的挣扎的厉害了许多，每个生命在遇到死亡威胁时都会爆发出巨大的潜力，他也不外乎是，他的休眠可不是几年来论，而是动戈上百上千年。

他还不想……不想就这么睡下去等醒来发现莱茵尔特踩着他彻底占有他的一切。

莱茵尔特有些吃惊，他的哥哥哪怕失去一切，居然力气还能这么大，啊，牙好像咬进肉里了。

手上的力气加重，直到手术完成，人不再挣扎为止。

只花了一分半就结束了这场血腥的手术，这不可谓不是神速，但经管医师已经很快，并且尽量避免弄疼妄念，但妄念还是昏厥了过去。

“休眠了吗？”

莱茵尔特把人抱起，这样看着干净多了，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像根刺扎进他心里。

“陛下，他似乎没有陷入休眠，更像是窒息昏厥。”

窒息？

莱茵尔特突然有点愧疚，把哥哥捂昏了啊，真是抱歉，不过很可惜的是，这可比麻药还要高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