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别过了头,不肯叫姐姐,声音小了些却还是难以接受:“荒唐!宫子羽为什么是执刃,我哥哥宫尚角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宫慕曦将白色的纸钱丢进火盆里,轻声回了他:“尚角出了宫门还未联系上。”
月长接着说:“宫门初代执刃定下两条家规:其一,宫门不可一日无主,执刃一旦身亡,则继承人必须第一时间继位;其二,如若执刃和继承人同时死亡,则必须立刻启动缺席继承。宫尚角不在旧尘山谷,按照祖宗规矩,符合条件继承执刃的,只有宫子羽。”
宫远徵欲再争辩:“可是宫子羽——”
花长老提高了音量,脸上已经有了怒意:“够了!老执刃和少主这些年忧思劳顿,万事以宫门为先,不幸遇害,宫门上下哀痛。现应全力安排丧仪之事,尽快恢复宫门秩序,不可自乱阵脚,让外敌伺机发难!有任何争议,等尚角回来再说!”
此言一出,宫远徵无话可说,深深看了一眼宫慕曦,转身离开。
白色灯笼悬挂在各处飞檐亭角,惨败的亮光让整个山谷更显森然、瘆人。
灵堂已经恢复安静。夜深后,人群已散去,只有金繁还守在门口。
门口的台阶上,宫子羽独坐在檐下。
宫慕曦抱着一件斗篷朝宫子羽走去。天忽然飘起了微雪,她把斗篷给宫子羽披上。
“子羽,宫门的重任就交到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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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慕曦被安排在了商宫的一处。
宫紫商先是在宫慕曦怀里大哭了一会,缅怀前执刃和少主,然后开始大骂宫尚角和宫远徵在宫慕曦走之后总是欺负宫子羽,实在可恶!
“远徵跟着尚角欺负子羽?”
宫慕曦细声询问,在她印象中宫远徵那孩子虽然调皮但也不至于欺负他人。
宫紫商恍然想起:“这些年你不在宫门,徵宫发生了不少事。虽然宫远徵那臭小子是徵宫前任宫主唯一的亲生儿子,但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着那个位置,少时是你和唤羽老执刃会帮衬照顾些宫远徵,可唤羽当上少主再加上你走以后就没有人有能力护着他了,这些年他能爬到那个位置上可都是他自己做到的。”
宫慕曦抬头望向窗外,那皎皎明月正从云层中挣脱而出,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圣洁光芒。
这些年宫远徵到底受了多少苦。
宫紫商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宫门最近的事,连带着说宫子羽又做了多少蠢事,金繁多不了解她的心思,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直到深夜才不舍地离去。
宫慕曦疲惫地靠在床榻边。
突地传来亮声敲窗声。
宫慕曦闭着眼睛休息,没有问也没有理会。
“咚”
又传来一声。
宫慕曦还是没有说话。
随后又是清浅的三声。
来人没再管屋内人是否应答而是推窗直接翻入了屋中,编发上的银铃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慕曦……”
他开口唤了句,又感觉不对,迟疑着加了句:“姐姐。”
宫慕曦抬起眸子,面前的少年正含笑看着她。
来人正是宫远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