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中,紫衣的房间里,寒鸦肆正靠坐在窗边,眼神漠然而幽远,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久远的画面,他拎着酒壶灌口酒,抬头望向天空清冷的月亮。
紫衣看他怅然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紫衣“有心事?”
寒鸦肆喝了一口酒:
寒鸦肆“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今天是她的忌日。”
回忆中,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
两年前,无锋总部。
云雀被救回无锋,寒鸦肆带着她去面见首领。一进首领室,云雀便单膝跪在地上,寒鸦肆就站在她身后,等待着首领发话。
无锋首领罩着黑色面罩、身披披风,鬼魅般闪到云雀面前,“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
云雀跪地不敢抬头,只是沉声答一句:
云雀“不敢”。
“你一个‘魑’,不仅成功潜入了宫门,拿到了百草萃,还能全身而退,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个……虽然我们收尸的时候以为你已经死了……你受苦了。”
云雀保持冷静:
云雀“能完成任务,再辛苦也值得。”
无锋首领走到云雀身边,云雀抬头,首领已经抬手,猛地发力,掌刀劈在云雀的天灵盖上。
随着头骨的碎裂声,双眼充血的云雀直直地倒了下去,瞬间没有了生息。一旁的寒鸦肆也因惊吓而停住了呼吸。
“服药诈死,欺瞒做戏,真是可笑。寒鸦肆,把她的尸体抬下去。”
寒鸦肆浑身默默发抖,眼圈通红,他极力控制着自己,默不作声地抱起云雀,转身,眼泪掉了下来。
无锋首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告诉云为衫,是宫门杀了她。”
寒鸦肆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声音极其稳定:
寒鸦肆“是。”
他把尸体抱去给云为衫看。云为衫揭开白布之后,失声痛哭。站在一旁的寒鸦肆红着眼睛,无声心碎,而他知道,这种心碎还会不停的轮回持续。
他承受着云为衫的捶打嘶吼,默默陪着她一起崩溃,云为衫跪在地上,痛苦不已。寒鸦肆伸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头顶,安慰她,像她小时候一样。
抱着白布尸体的寒鸦肆走过走廊,看着小小圆窗外的月光,突然蹲下来,蜷缩在墙角,用力抱紧云雀的尸体,浑身发抖,失声痛哭……他悔痛刺心,怪自己把云雀带了回来,如果还让她在宫门旗杆上悬着,那该多好。那样的话,她就真变成了一只云雀,云间翱翔,自由歌唱。
记忆的画面被风吹散。窗台边,寒鸦肆的眼睛红红的,他凄凉地笑了笑,嘴里哼着一首听不出词的曲调,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伤感又苍凉,他将手伸出窗外,将酒壶里的酒倾倒而下。
在宫门后山,也弥漫着一股凄凉之气。祠堂外,同样的月色下,雾姬夫人神色凝重,将一根红绳系在祠堂门口的老树上,老树上已经有很多根红绳了。
雾姬夫人轻声说:
雾姬夫人(茗雾姬)“我来看你了。”
而后山雪宫中,风雪呼啸,一阵紧似一阵。
寒冰莲池外的房间里,雪重子在熬粥,雪公子坐在桌边看书。突然,门被撞开,风雪汹涌进屋,云为衫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猛地摔倒在地,脸如金纸、气若游丝。雪公子立刻起身,扶起云为衫,撑开眼皮,发现她的眼神已经涣散。
雪重子走过来:
雪重子“你中了什么毒?”
云为衫“宫……远徵……的暗器……”
说完,云为衫失去了意识。
宫门内斗,终于被闻讯起来的雪、花二长老制止,一方面迅速聚集宫门相关人等集合议事,一方面加强巡视,避免无锋趁火打劫。
深夜之中,执刃殿中灯火通明,各宫人员齐聚,但却鸦雀无声,空气格外沉闷,每一个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殿堂中央,宫子羽、月公子、金繁、宫尚角、宫远徵跪在地上,周围站满了黄玉侍卫。
花长老气急攻心,连胡须都在颤抖,扫视着宫子羽、宫尚角等人,连声高喝:“宫门之耻!”
宫尚角指责宫子羽道:
宫尚角“身为执刃,竟然被美色迷惑,勾结无锋细作,残害同族至亲,确实是宫门之耻!更是宫门之祸!”
宫子羽反唇相击:
宫子羽“你还在颠倒黑白。心胸狭窄,嫉妒生恨,主观臆断胡乱栽赃,对执刃大打出手,刀兵相向,你才是宫门之耻,祸乱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