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暮色四合,角宫庭院掩在阴影里,显得毫无生机。
宫远徵轻轻地走进宫尚角的书房。书房内照例一片昏暗,没有点灯,但宫远徵还是驾轻就熟地走到宫尚角身边。他书桌前有一方黑池,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其中泛起涟漪。
宫尚角此刻正站在书案边,微动的波纹没有引起他任何的关注。
宫远徵见他专注,询问:
宫远徵“哥哥在看什么?”
宫尚角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宫尚角“信鸽提前把云为衫和上官浅身份的调查结果送回来了。”
宫远徵忙问:
宫远徵“和哥哥预想中一样吗?”
宫尚角“不一样。”
宫尚角不急不躁,眼神比池水深邃,
宫尚角“你暗器带了吗?”
宫远徵的表情露出兴奋:
宫远徵“带着。”
宫尚角“去叫上你姐姐,好戏要开场了。”
......
云为衫和上官浅走进执刃大殿的时候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诡谲氛围。
宫尚角的目光冰冷得像刀刃,扫过两人的脸。云为衫心跳很快,她忍不住抬起眼睛看向宫子羽,正好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眼里有一种坚定和安抚般的温暖,莫名地让她感觉到有些安心。
上官浅则是偷眼打量着宫尚角,和他身边站着的桑梓意,心中隐隐闪过几丝疑惑。
侍卫已经拿着快马赶回的文书,照着上面的字宣读。
“经核查,大赋城上官浅小姐的身份属实,没有任何异常。”
上官浅轻轻点头,没多说话。
然而,侍卫没有继续念下去。
那片刻的凝滞,让云为衫感觉心跳已经乱了。
侍卫短暂停顿后,继续宣读:“经核查,梨溪镇云为衫姑娘……身份不符。”
一瞬间大殿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桑梓意微微侧头她看到宫尚角嘴角擒着的毫无感情的笑,和眼眸中的阴冷。掠过宫尚角,便看到立在殿中的云为衫和上官浅。
此时上官浅侧着身子对着云为衫用口型说道:
上官浅“动手。”
然而,此刻的云为衫一动也动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包括宫子羽,炽热的视线让她如被灼烧,耳边除了越来越响的蜂鸣声,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了。
云为衫心里清楚,但凡出了一个错漏,她都将万劫不复。她像是踩在悬崖的一根丝线上摇摇欲坠,尽量维持着自己慌乱的呼吸,脑海里飞快回闪着寒鸦肆对她的叮嘱。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咬死自己就是云为衫。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迎着宫尚角冰冷的目光。
云为衫反问:
云为衫“宫二先生,请问我的身份有何不符?”
宫尚角却回避这个问题,只说道:
宫尚角“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云姑娘。”
云为衫“你问。”
宫尚角“姑娘离家当日,家中可遇到歹人?”
云为衫却在听见这个问题后松了口气,她的表情明显松弛下来。
此刻,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云为衫。
云为衫“……家中有个盗贼行窃,丢了些金银首饰,但万幸家中无人伤亡。”
宫尚角“那因何从未禀报?”
云为衫露出为难的样子:
云为衫“送嫁当日遇到恶人歹事,本就有些触霉头,我怕宫门嫌晦气,而且家人并未受伤,不算大事,也就隐了下来。”
说着,转向了宫子羽,她知道那是唯一能帮自己的人,故意微微欠身请罪:
云为衫“还请执刃治罪。”
宫子羽立即安抚:
宫子羽“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说完,转向宫尚角,神情略有些不满:
宫子羽“就查到这个?这点小事,就可以说她身份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