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医馆赶回女客院落的上官浅便遇到了大张旗鼓的宫子羽,幸好自己稳住阵脚打消了宫子羽的疑虑。
夜里,审问上官浅一事告一段落,侍卫们撤去,女客院里万籁俱寂。
上官浅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她还未睡下,显得格外精神和好兴致。
看见来人,她坐在桌边轻声问:
上官浅“有事?”
云为衫露出怀疑的眼神:
云为衫“你今天当真是去了医馆?”
上官浅“对。”
云为衫“真是去找大夫?”
上官浅轻笑出声:
上官浅“那倒不是。体寒气郁本就是编出来的。我和你一样,在无锋的时候就已经喝了好几个月的药,身体早就调理好了。”
上官浅“我去医馆,是要找宫远徵……结果没想到,歪打正着,碰上了宫尚角,还有那位桑小姐。”
说道桑梓意,上官浅的眉头微蹙似是有些事没有想明白。
云为衫原本就料到一二,此刻抓住重点:
云为衫“歪打正着?所以你的目标是宫尚角,对吧?”
上官浅“你还挺聪明的。宫门子弟里,宫二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上官浅眼神露出一丝犯难,但又夹杂着跃跃欲试的期待。
云为衫“宫门里每个人都难对付。”
上官浅回忆起刚才宫子羽对云为衫的行为举止:
上官浅“是吗?宫子羽看你的眼神已经直勾勾的了,有把握了吧?”
云为衫“有。”
云为衫顿了顿,又说,
云为衫“应该有。你呢,有把握宫尚角会留下你吗?”
上官浅笑吟吟的,容色淡定、从容:
上官浅“我也有。”
上官浅“大概九成——”
云为衫不解,
云为衫“那一成?”
上官浅“那一成便是住在角宫的——桑小姐,不过也可以忽略了。”
上官浅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腰间的玉佩。
云为衫了然,那位桑小姐生性相貌绝不比这些待选新娘差,况且又久居角宫,也不是宫家血脉,论婚娶桑梓意绝对比这些外面的新娘合适太多。
云为衫“若是宫二先生和桑小姐...”
上官浅“不会的。”
上官浅打断了云为衫的话
上官浅“宫尚角和桑梓意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二人若有意早就喜结连理了,何必等到此次宫门选亲。”
上官浅说的不无道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他们二人真有意,必定早就是一段佳话了,上官浅在赌——她在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赌那枚玉佩是否引起了宫尚角很大的好奇心。
想着,上官浅轻轻拿起腰间系着的那枚玉佩,放在桌子上。白玉色清,温润得仿佛自带暖意,上官浅的指尖轻轻摩挲。
上官浅“宫尚角看到我带着这块玉佩,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一定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意有所指,云为衫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上官浅也不解释,思绪好像飘远了,云为衫不知道上官浅此刻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上官浅才回过神来,伶俐地一笑:
上官浅“好奇心,就是最大的诱饵。他不会这么简单放我走的。”
方才期待的神情已然多了几分笃定。
云为衫“这玉佩有什么来头吗?”
上官浅没有回答她。
见她不愿多说,云为衫起身准备告辞。临走前,她开口提醒:
云为衫“下次你要有什么行动,你最好告诉我,否则,就像今天这样,我不知道怎么照应你。”
上官浅的声音变冷:
上官浅“照应我?告诉宫子羽我身上有药膏,然后让宫子羽查我?”
她微微前倾,当不再用那副娇艳的笑容时,眼神闪过一瞬蛇蝎般的叵测,
上官浅“这叫照应?”
面对上官浅的拆穿,云为衫没有退缩。
云为衫“以我们两个的身份来说,你觉得,在宫门众人眼里,我们的关系是亲密无间更好还是我们彼此敌对、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更好?”
上官浅愣了愣,以她的聪慧和谨慎,自然不担心云为衫的背刺,但她没想到云为衫会这样说,于是面容缓下来:
上官浅“敌人的敌人……”
云为衫“……就是盟友。”
上官浅轻轻笑着,看着云为衫:
上官浅“你这是刀尖舔血。”
云为衫“但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不是吗?我的目标是宫子羽,你的目标是宫尚角。要赢得他俩的信任,首先一点就是得认同他们的敌人,和他们站在同一边。”
上官浅“看来你拿到的资料也很多啊……”
云为衫“不需要什么机密资料也能知道,宫尚角一直是呼声最高的执刃继承人,而且他对宫子羽的血脉、身份一直存疑。所以,他和宫子羽必成水火之势。如果我顺利被宫子羽选中,你也被宫尚角留下的话——”
上官浅接过她的话继续:
上官浅“宫子羽不会轻易放过新娘这边的线索,所以他一定会对我严查。同样,宫尚角反过来,就一定会对你下手——”
云为衫“所以我和你就必须死咬对方,斗得越狠,他们才越信任我们。”
上官浅好整以暇,声音如同带着少女的纯然:
上官浅“那就斗吧。手下留情哦。”
云为衫“我们有吗?”
无锋的人,能有什么情谊?
上官浅“有什么?”
云为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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