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泉边,宫子羽穿着半袖贴身水衣,已是满身大汗,他挥舞铁锤,一下下敲击着已经露出雏形的刀面,每打一锤,火星四溅
金繁站在炉旁鼓风,时而看刀,时而看宫子羽,眼神复杂。而宫子羽专以致志,黑亮的眼眸里仿佛燃着两团烈焰,浑然忘却了洞外之事
后山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群黄玉侍提着灯笼进入月宫、雪宫和花宫,搜查可疑之人。就连前山也不消停,所有宫门院落之中,仆人们分排站立,露出脖颈,绿玉侍依次检查有无红色胎记之人
宫尚角、宫远徵佩戴武器,神色严峻地守在医馆外。这一变故,让宫尚角心惊肉跳。一直以来,他怀疑雾姬夫人,而今雾姬夫人被害,说明另有无锋高手潜在宫门,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能在祠堂中轻松重伤夫人,功力之深,谋算之精,堪称劲敌,丝毫松懈不得
诊疗房内,一群医馆大夫、仆人,还有月长老,正围着床上躺着的宫唤羽忙碌,他的长发依然蓬乱,身上脏污的衣服被换下,仆人们端着水帮他清洗肮脏的手脚
医馆另一间房内,雾姬夫人瘫卧在床,伤口经过处理,渗出血丝的纱布包裹着她的双眼,叶思洛一直都守在她身旁
经过几日忙碌铸炼,熔岩泉边,宫子羽握住玄铁刀柄举起,一把漆黑锃亮的玄刀已在眼前
铸刀完成,宫子羽和金繁高兴地走出洞口,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花公子。宫子羽举起刀向花公子炫耀,却不想花公子一脸严峻地看向他
花公子执刃……
听花公子讲述完毕,宫子羽和金繁直接奔向医馆,却见黄玉侍守在门口,拦住了他们
金繁问道
金繁执刃在此,你们也敢拦?
黄玉侍立刻向宫子羽行礼,并道
侍卫羽公子见谅,长老吩咐,任何人不可入内
金繁放肆!羽公子也是你们叫的?!不称呼执刃,当受重罚!
宫子羽走进房间,一眼看见了脱相的宫唤羽,再三端详,瞪大眼睛,一时间难以置信,惊唤了一声
宫子羽哥——
已经死去的宫唤羽此刻正活生生地坐在那里,只是面颊消瘦,脸色苍白,但他的笑容温柔如昔,有气无力地唤道
宫唤羽子羽
宫子羽这时才反应过来,眼泪夺眶而了,激动地喊道
宫子羽哥!哥!……
听着隔壁传来宫子羽呼喊着哥哥的哭声,雾姬一阵激动,开始挣扎,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此时的她伤势惨重,已经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裹眼的纱布隐隐有鲜红血液沁出
一直守着她的叶思洛见状,急忙走近,仔细分辨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嘘”,又像是“……余……”,这个音节一直反复
叶思洛很是疑惑
叶思洛嘘……?云……?羽……?
雾姬夫人的喉咙持续重复着嘶哑的声音,然后她的身体开始地颤抖起来。叶思洛看见她的手指用力划动着,反复比画,像在写字
叶思洛拿起砚台,让她的手指上蘸上墨水,然后拿出一张纸放在床上。雾姬夫人艰难地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凌乱不堪、难以分辨的“刃”字
刃 刃 刃 刃 刃 刃……
宫唤羽在激动之下,不住咳嗽,不断地吐着血沫子。月长老用金针在宫唤羽身上轻扎了几个穴位,替他缓解痛苦
花长老这才对宫子羽道
花长老我儿在花宫祠堂后院暗房内发现了唤羽,他一直被人囚禁其中……
雪长老补充道
雪长老唤羽被发现时浑身是伤,饥饿,虚弱,刚刚才醒
月公子他已被折磨很久,而且囚禁他的人将他全身的武功都废了……
月长老拈着银针说道
宫子羽怎么会这样?哥,到底怎么回事?
宫子羽急切问道
宫唤羽拍了拍宫子羽的手,安慰道
宫唤羽哥哥还,还能活着见到你,已是万幸
他这么说着,眼中又流出泪来
宫子羽心疼地看着宫唤羽
宫子羽哥……究竟是谁如此伤你?
宫唤羽艰难地说道
宫唤羽是无名……
宫子羽愤恨道
宫子羽又是无名!无名,他到底是谁?
宫唤羽歪头看了眼宫子羽,满脸痛苦,嘴唇发抖
宫唤羽是……雾姬夫人……
宫子羽难以置信,声音都在发抖
宫子羽哥……这……
花长老叹了口气
花长老少主亲口指认,断不会错!
他情急之中,没有改口,依旧呼宫唤羽为“少主”
宫唤羽弟弟已是执刃,不能再叫我‘少主’了……
雪长老拍了拍宫唤羽,示意他休息,而后缓缓对宫子羽道
雪长老子羽,你来之前,唤羽已经告诉我们所有的来龙去脉
雪长老雾姬夫人与假扮郑二小姐的无锋间谍里应外合,杀害了前执刃,囚禁唤羽!
雪长老我们当时看到的唤羽尸体是雾姬的障眼法
宫唤羽又激动起来,断断续告诉宫子羽
宫唤羽她,废了我的武功,把我囚禁起来……
宫唤羽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假借为父亲上香……来祠堂看我
宫唤羽每次来,扔下一点吃食便离开
宫子羽可……姨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直默不作声在观察宫唤羽神色的宫尚角终于开口
宫尚角是啊,为什么雾姬夫人没有杀你,要费这番功夫囚禁你?
宫唤羽抬眼,视线扫过宫尚角及三位长老的脸
宫唤羽她想要的,自然是花宫里的那件东西
宫尚角及三位长老听了,脸色一沉,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