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的房间,就像他本人,没什么光亮,毒草、毒虫罐子堆了满地,上官浅皱了皱眉,宫远徵做研究不喜人打扰,也就无人收拾,她心里默念,看来该给宫远徵找个媳妇了。
“娘亲娘亲,就是这里。“顾玉希指着书架上的一只花瓶道。
“我和哥哥踩着椅子,哥哥将我抱起才转动了花瓶,哥哥被关进去,我就够不到了。”
上官浅走近书架,观察着那只青玉雕花瓶,伸手将花瓶转了一圈。
“咔咔——“背后突然传出石墙挪动的声音,上官浅回头,看到一副巨大的画卷,声音就是从画卷背后传来。
“娘亲!妹妹!“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了小男孩惊喜的声音。
上官浅连忙上前撩开画卷,接住了扑过来的另一个青色小团子。
小团子在她怀里拱了拱,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开一步,站直了身体,板着脸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他额间戴着青玉编织抹额,眉眼之间,尽是那人的样子。
“阿朗,你妹妹调皮,你也跟着胡闹。”才说了一句,见小男孩愧疚的神情又不忍继续责怪。
“走吧,跟娘亲回去。”上官浅不欲探究密室里有什么,如果是她能知道的,宫远徵自会告诉她。
“娘亲,里面有人,我们把他带走吧,他不吃饭会饿死的。”男孩一句话让上官浅停下来,人?宫远徵在密室里藏人?什么人?
这一刻,上官浅心中升腾出巨大的好奇,有个声音在心底说,去,去看看。念头之强烈使她不由自主地迈出了步子。
只是走了两步,她偏过头,一眼便看到了密室中散发着寒气的冰棺,她狠狠闭眼,心中有了猜测。
尽力平复下心绪,上官浅柔声开口,“阿朗,你先带妹妹回长生殿。”
宫玉朗人小,心思却敏感。他敏锐地察觉到娘亲可能认识这密室里的人,且不想让他和妹妹知道。
“是,娘亲。”
两个孩子走后,上官浅合上了密室的门,深深吸了一口,才缓步走近冰棺。
直到冰棺中人那张熟悉的脸进入视线,心里的大石才落地。
是他,竟然是他,果然是他。
上官浅一直以为,宫尚角战死后葬在了宫门,没想到,宫远徵竟把人带了出来,一直不曾下葬,还用千年寒冰棺保尸身不腐。
她一下跪倒在冰棺边,浑身失了力气。五年了,五年前一别,她以为是最后一面了。目光一寸寸临摹他的身躯,在他绣着月桂图案的胸膛猛地一滞,她伸手探向他的鼻翼,他的胸膛,还有起伏!
在感受到指尖微弱的呼吸时,上官浅一直忍着的泪水落了下来,她又哭又笑,五年了,她总是恍惚看见他,看见他出现在开门的一霎,出现在转角,出现在桌案的对面,他却从来不曾入过她的梦。
她以为,是他不想见她了,他死时,也以为自己不曾爱他。却不想,他不来,是因为他还活着,或许,应该,是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