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直直地倒退两步,上官浅一手扶住桌子,一首捂着心口急促地喘气。
良久,她低低地笑,“我不信。” 她不相信,他怎么会死,那是宫二先生,是宫尚角啊。
上官浅试图从宫远徵眼里找出撒谎的痕迹,却发现少年满眼哀伤。
良久,她才牵起一抹勉强的笑容,目光中流露出希冀,“不可能,你骗人,有出云重莲,你哥……”
“三朵出云重莲,我的那朵在此之前给了宫子羽,月宫的那朵救了金繁,你若不刺伤他,又怎会……?”
“我自己都难以活命了,还管别人死活?没有出云重莲,我也是死,可惜,没能抢到。”
上官浅不觉得自己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不想杀金繁的,可是他步步紧逼,抢走了出云重莲,也是抢走了她活命的希望。
“而且,”上官浅意味深长,“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非要去不熟悉还危险的月宫。”
虽然是局,可她也怕宫尚角有用到出云重莲的时候,甚至连宫远徵的出云重莲她也没去拿,本来月宫那一朵只是用于研究,谁知道……
“何况,不是有三朵,你哥那朵……”上官浅止住了话,心中隐隐有了大胆的猜测,却只觉荒唐。
宫远徵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言,无法反驳上官浅的话,他也没有深想过上官浅去月宫偷出云重莲的原因。
他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道,“又快半月了,你的半月之蝇还没有发作吧?”
上官浅心里狠狠一沉,却依然不肯相信,她蓦地笑了,想起了什么往事,“半月之蝇根本无需解,宫门都昭告天下了。”当所有人都知道半月之蝇的真相后,她才从别人口口相传中知道,多可笑。
“可是你好久没有感受到折磨了,半月之蝇确实不是毒药,可每半月必有内力消失,经脉逆行之苦,你可有如此症状?而出云重莲,本就是我为了哥哥解决这个弊端培育的。”
从宫门逃出后,上官浅确实不在感受过半月之蝇的折磨,但是,她咽了咽嗓子,艰难开口,“既然不致命,更没有理由用在我一个,外人身上。”她咬重了“外人”二字,那晚宫尚角的话,无疑伤了她。
宫远徵看着面前的女人倔强却渐渐苍白的脸,他一点不介意往她心上再扎几刀,看看她的心到底会不会流出鲜红的血。
“你受刑昏迷时,我哥察觉了你身体有异,让我彻底检查了一遍。当时连我也没想到,你看似康健的身体,内里竟如此残破。”
“平日里看不出,你昏迷后内力消退,我用内力探入才知晓。你幼时经历灭门,心神大伤,神阙、神隐、神宫颅内三脉薄如蝉翼,内伤比常人更加难以痊愈,身体积累了诸多暗伤,不发则已,一发致命。”
宫远徵停顿了一会,有些不情不愿地说:“你虽自证身份,可你的暗伤明显透着不对劲,但你是孤山派唯一存活的后人,哥哥让我务必保住你的性命。本来也无大事,细心调理即可,但…… ”
宫远徵咬牙切齿,“你身份暴露后,我哥问起我半月之蝇是否对你有影响时,我只后悔,没有骗我哥。半月之蝇转大周天为小周天,过神阙、神隐、神宫颅内三脉,别人承受得起,但你,三次发作之后,三脉破碎,必死无疑。”
见上官浅怔怔发愣,宫远徵狠狠戳了最后一刀,“哥哥做了万全准备,悄悄给你用了出云重莲。若是你没有将消息传递给无锋换取解药,也不会有事,情报自有云为衫去传递。”
上官浅觉得鼻头酸的厉害。原来如此,原来他不敢信任自己,却也留了一丝希望。
宫远徵忽地轻声道,“却没想到,你竟然看破了,配合了行动,还以为你……”
“还以为我,冷心无情,从未给予过真心。”
泪珠滑过脸颊,蜿蜒而下。她和宫尚角,都自负聪明绝顶,机关算尽,唯独没有算到,对方的那一点真心。
想到被金繁用了的那朵出云重莲,上官浅踉跄了身子,恍惚间她看见手中冰冷的短剑,刺进了宫尚角的胸膛。
他,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