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柒素来贪凉恶热,带着温度的液体总会让他觉得那是刚从血管中喷涌而出的血水。
但上官浅爱喝茶,寒鸦柒便开始学着泡茶,即便总被寒鸦肆说是附庸风雅。
当然,寒鸦柒也会反唇相讥,例如寒鸦肆一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结果转头就在茶铺隔壁的甜品铺子尴尬相遇什么的。
都是鸦妈妈,谁比谁高贵?
此时被上官浅的视线粘着,寒鸦柒的小指不受控制的微微颤着。
两个人并不知道此时彼此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但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寒鸦柒向来嘴贱。
茶香氤氲在小小的石室内,暖得仿佛冬日都变得没有往日冷寂。
也许是寒鸦柒在无锋待得久了,思维方式也偏向无锋奉行的实用主义。
无锋行事只看结果,所以很多事情不会讲究什么冗杂的礼仪规矩——就例如寒鸦柒每次泡好的第一杯茶从不会按礼仪将之用以温盏,而是直接递给上官浅。
当然曾经的上官浅肯定是不会喝的。
即便身陷无锋的泥沼,上官浅骨子里永远带着属于孤山大小姐的那份骄傲。
是以绝大多数时候,上官浅总是握着茶盏把玩,等茶冷了,就再换一盏温热的继续把玩。
反正直到寒鸦柒离开,桌上的茶水总是一口未动的。
不过今日,上官浅突然很想尝尝寒鸦柒泡的茶水味道如何。
只是还没等上官浅动作,寒鸦柒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卷宗,扔到了上官浅面前。
寒鸦柒过几日宫尚角要经过大赋城。你的任务是想办法接近宫尚角,让他…记住你。
宫尚角?
冷不丁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上官浅执盏的手复又顿住,将已经抵在唇边的茶盏放回了石桌上。
无它,唯恶心尔。
宫尚角是上官浅前世短短十八年来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心动之人,他不止是她的爱人,还是她的希望和寄托,也是她溺水时能够牢牢抓住的、唯一的一只手。
但那只手却毫无预兆的松开了她,最后甚至反手狠狠推了她一把,任由她坠落深渊,尸骨无存。
一个…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外人罢了。
何其讽刺!
上官浅握着杯盏的手指紧了紧,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茶太浓,浓得发苦,苦得上官浅舌尖都在颤抖。
可她不怕吃苦啊!
这么多年,她吃过的苦还少吗?
上官浅嘴角又挂上了一抹如同画在脸上的笑容,随意翻了几页,只寥寥看过后便掩上了卷宗。
浅浅新娘计划?
寒鸦柒对。
浅浅我的目标是宫尚角?
比起疑问,上官浅的语气倒更像陈述。
而寒鸦柒却摇了摇头。
寒鸦柒不,不止是你。据我所知,所有年纪合适、容貌姣好的魅都接到了这个任务。
浅浅是吗?
还真是大手笔呢!
上官浅如是想着。
她唇角勾着笑,笑意撩人,身子微微前倾,将下巴抵在撑起的手背上,小小年纪已是风情万种。
浅浅但最后成功的只会是我。
上官浅的动作轻柔而优雅,语气却坚定而决绝。
浅浅也只能是我。
寒鸦柒很好!
不愧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鹅,鸦妈妈满意点头,只是到底心中酸涩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