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无忧的日子近在眼前,却就这么没了,要说一点儿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但事已至此,气也没用。
索性宫家男人大部分都是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在这个世界,她往后的日子很有盼头。
先苦后甜,七年而已,她能等。
眨了眨干涩的眼珠,纤长浓密的睫毛划过寒鸦肆的掌心,引起触电一般的酥麻颤栗,寒鸦肆收回了手,收到一半,又给女娃娃理了理头发。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若今天她不跟他走,那她很可能活不过今年的这一场大雪。
虽然不知道这女娃娃进了无锋以后会如何,但有自己护着,起码能活下去。
寒鸦肆你叫什么名字?
云雀我没有名字,爷爷一直叫我小麻雀。
这具身体才七岁,因为营养不良,看着就更小了。
许是看她年纪太小,又怕黑,寒鸦肆便没有给她蒙上眼睛。
这一路上,她都在记路。
因她方向感一直很好,走过的路,基本不会忘。
寒鸦肆你看什么呢?
云雀记路。
下意识的回答他的问题,抱着她的手臂肌肉一紧,她暗道一声不好。
云雀哥哥,以后,小麻雀还能来祭拜爷爷吗?
寒鸦肆你听话,我就带你去。
云雀哥哥救了小麻雀,还帮小麻雀埋了爷爷,那小麻雀的命以后就是哥哥的了。
寒鸦肆放松了些,暗自笑骂自己想太多,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顺着力道,将脸埋进了寒鸦肆的肩窝处。
蠢货!好在这具身体年纪小,理由又是现成的能搪塞过去,不然…在心底叹了口气,又狠狠的骂了自己好几句。
警惕心,无论何时都不能丢,蠢东西,记住了,这里不是现代,而是人命如草芥的江湖!
无锋,可不是善堂!
寒鸦肆把她带回无锋的时候,那天正是除夕夜。
与所有万家灯火不同的是,每逢年节,无锋都会更冷清些。
有家能回的,大多都回了家,云为衫是唯一一个没有家的,所以她就只能在训练室里等着寒鸦肆给她带糕点。
云为衫没有等来她的糕点,却等来一个比糕点更香软几分的小妹妹。
寒鸦肆以后,你们一起训练,喏,给她上点儿药。
寒鸦肆放下她,将她推到云为衫身边,又递了一个药瓶,然后便离开了。
看着这个世界的女主尚且年幼的脸,她冲云为衫露出了一张甜甜的笑脸。
云雀姐姐好~
云为衫你好,你叫什么?
云雀我?我没名字,姐姐可以叫我小麻雀,就是天上飞的小麻雀。姐姐呢?
云为衫云为衫。
云雀是以云为衫的意思吗?
云为衫是,你读过书?
云雀没有,跟爷爷学过几个字罢了。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不像我,灰扑扑的,也没个正经姓名。
看着一脸失落的女娃娃,云为衫帮她上药的手一顿,心念一动。
云为衫你爷爷姓什么?他没给你取名字吗?
云雀爷爷很小的时候就当了乞丐,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而我…我是爷爷捡来的棺材子。
云为衫棺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