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带陆景去的,是自己最欣赏的一家主打粤菜的高档餐厅,消费高到不可思议。
裴时记得这人还在国外时就只吃中餐,而且不碰辣。
综合一看,他觉得这里简直太合适了。
既能显摆一下自己的面子,明确表现出该有的重视,又能防止那人可能会突然冒出来的诡异猜疑。
裴时越想越满意。
但他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自己不过半个月没来,这里便换了个侍者。
还挺好看的。
更没算到这个侍者直接向自己要求加联系方式。
裴时尽量忽视身后的冰冷目光,恶狠狠地盘算着送走这尊大佛后就让餐厅老板把这个侍者训一顿,表面上却仍然维持着微笑,委婉地拒绝了他。
那个侍者失望地递上电子餐牌,刚想退下,又听到他开口说了一句:"麻烦室温调高点。"
冷吗?
侍者有些奇怪,但他这次没有多说什么,调好后就离开了。
人刚走,陆景的声音便幽幽响起:"笑得这么好看,怎么不干脆把他包了?"
他哭得也可以很好看。
裴时面无表情地心想。
陆景接过他心不在焉地随便勾了几下的餐牌,挑了挑眉:"裴时,我海鲜过敏。"
裴时眼皮一跳。
是吗?还有这回事?
"我知道,那几个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你再点一些你喜欢的。"他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自若。
至于陆景喜欢吃什么,他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忘了。
陆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嗤笑一声。
这顿饭食不知味。
裴时甚至在后悔来之前没有派几个人蹲拍,公开一下这人官商勾结的丑恶嘴脸!
哦,不对,他是那个商。
直到吃完饭,谢殊来接他,陆景淡淡扫了一眼,才慢悠悠地再次开口:"你白月光好像快回来了,确定不收敛一下吗?"
裴时懵了。
什么白月光?什么回来?什么收敛?
但陆景显然没打算解释,转身便走了。
于是这句话困扰了裴时很长时间。
"谢秘书,你觉得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同一品种的狐狸应该更容易理解对方的语言表达吧。
谢殊微笑:"抱歉裴总,我没有听出来。"
回到家后,裴时仍然在思考。
江墨看着这人专心致志地发呆了半天,忍不住问了一句。
裴时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觉得我的白月光是谁?"
少年也沉默了。
直到晚上,已经入驻新剧组忙于拍戏的池忆可能差不多忙完了,打来一个视频通话,裴时依然心不在焉的。
但他终究没有跟池忆分享这个问题。
秘书和弟弟跟情人能一样吗?
挂断电话后,裴时才看到一条未读信息。
为什么现在才看到呢?
因为他单独给这个人开了免扰。
为什么要开免扰呢?
因为他终究是心善,没有选择直接拉黑。
白暮:这个项目结束了,明天就回国。亲爱的,想我了没有?
很好,破案了。
几年前,他为了顺利甩掉陆景,特意找自己这个发小帮忙演了场戏。
演他的真爱或者说新欢。
出场费是给白暮当时进行的科研项目资助了一大笔钱。
钱没白费,白暮硬生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温柔贤惠体贴入微的完美理想型对象。
如果裴时不是从小和他一起鬼混,差点就信了。
反正陆景是信了。
而且现在似乎仍然坚信不疑。
裴时觉得挺神奇的,陆景都查得出人家快回来了,查不出当年的实情吗?
那就只能说,是深信到不必证实。
所以,白月光他现在懂了,收敛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