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有些血肉模糊。
因为宫远徵和宫尚角疼他,所以整个宫门最好的药都在朗角这里。
他转动轮椅,从柜子里拿出药箱——那药箱很是别致,不是为了防止被偷,而是纯粹为了好看能愉悦人心的,整个宫门,最森严的地方就属宫朗角的小院了,哪怕刺客能进后山,都不一定能进小院,除非主人愿意放行——药箱放的地方也很低很显眼,为了方便宫朗角拿取。
“得罪了。”
上官浅伤在肩膀,宫朗角轻轻的把她的衣物折下来,只露了伤口,其余的半分不露。
那伤口被衣服磨砂的起皮,肉刺一挑一挑的泛着白,远处逆着光看,像一块凹凸不平的红砂,一动就疼。
宫朗角将自己的汗巾折起来递给上官浅,示意她张嘴:“咬着,疼就出声,我轻点。”
一股委屈直冲心田,在无锋,更疼痛的经历不是没有过,那时候她只能一个人挺着,因为挺不过去,就是一个死字,她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心软。
但是现在,她仿佛有了倚靠似的,明明宫朗角什么都没有做,但她就是想流泪。
她忽然下了决心,朝着宫朗角跪了下去:“求朗公子救命。”
宫朗角替她擦去泪,宫朗角是直接用手擦的,柔软又宽厚的手扶在她的脸上,却偏偏没有暧昧,上官浅一瞬间失神,忍不住蹭蹭,就像猫儿一样想要祈求主人的怜惜。
“我们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好不好?不然你会疼的。”
那是极为温柔的语调,像是在哄孩子,像是夜晚睡前的低语。
上官浅忙不迭的点头,听话的咬上了宫朗角的汗巾,这可是朗公子的汗巾啊——绣着兰花、白皙整洁的汗巾。
宫朗角的动作很温柔,上官浅却疼的皱眉,往日里,比这更疼的多了去了,却都没有这次来的凶猛——因为她找到了个肯疼她的人——哪怕对方是做戏,她清楚的知道,但她愿意就此沉溺,哪怕是赔上自己性命。
处理好伤口,上官浅轻轻的将衣服披上。
“是谁伤的你?”
“雾姬夫人……”
“她为什么伤你?”
“因为她是无锋的刺客,隐匿于宫门二十多年的无名——”
宫朗角有些意外,他与茗雾姬的交道打的不多。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浅低下头去,不敢看宫朗角:“因为我也是无锋的刺客……”
上官浅知道,宫朗角的母亲被无锋所害,就连他自己也没落到好,他有多痛恨无锋,她心知肚明。
“为什么要向我坦白呢?你怎么敢?”
宫朗角的语调有些冷,却没动怒,上官浅着急的想抓住他,却只敢抓住他坐的轮椅:“无锋也是我的仇人,我是被无锋胁迫的,碍于无锋的毒药,我迫于无奈才为无锋做的事。如果公子想要我的命,随时可以拿去,但在这之前,请给上官浅一个陈情的机会!”
美人楚楚可怜却是情真意切,这是上官浅最真诚的一次,抛却伪装,她相信宫朗角一定能帮她做主。
“别跪着了,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