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恶鬼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墨辰自然垂下的双手不自觉缩累，呼吸控制不住地变得急促起来。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但是太快了，比火光石电都要快，他刚想去捕捉，就已消失。墨辰竭力想要回忆起什么，却终究…一无所获。

在亿万光年的时间之中，好像…好像也有一个人曾对自己说过这般话。

男人笑了笑，月光倾泻而下，为他俊美和斯的容颜增添了几分柔和，像是中世纪古堡内走出的优雅伯爵，他绅士地半握住曦白的手，嗓音轻越磁性。

“墨辰，字无殇，浓墨淡彩的墨，星辰的辰。"

这下轮到曦白愣住了，她下意识小声重复这名字："墨辰，墨辰……"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也有字？"现在的人们不常取字了，大多以姓名相称，曦白没想到，他竟也有字。

"是啊，"男人捏了捏她的手指，眼中带着笑意："我们相互告知对方称呼，却不约而同的，都只是告诉了字，而有警惕性得不说名，你说巧不巧？"

"我们？"曦白嗤笑一声，似乎是被这个说辞逗笑了。

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嗓音幽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在你耳畔低语，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拖入无尽深渊。

“本殿与你之间……也能用‘我们’了吗？"少女笑得灿烂至极，她虽是在笑，那双冷色的眸子深处却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她道：“别越界了，会死得很惨哦。”

"怎么？我们不就是一路人吗？”墨辰唇边噙着一抹儒雅的笑意，他靠近，温热的手指抚上少女的脸颊，冰凉的温度从指尖传来，他们仿佛是世间最亲密的情侣。

"白白，莫不是这阳关大道走得久了，都忘记自己是从地狱冥府爬出来的魑魅魍魉了吗？”

少女这次没有再拂开他的手，而是嫣然一笑，那双碧蓝的眼眸像是世间最纯粹的蓝宝石。

"既彼此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戳破呢。大家都戴着面具才是上上策，你说是不是，阿辰？”

墨辰放下手，唇贴在她耳垂处，说话问温热的吐息尽教喷洒在那处："面具戴久了，小心摘不下来。”

曦白不甘示弱地讥讽道："你又何尝不是？彼此彼此罢了。"

是啊，曦白用可爱无辜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阴暗，墨辰用温润如玉的气负来伪装真实的自己，他们俩，从来就是一类人。

夜幕不知何时退去，太阳悄然从地平线上露出一点光亮，金色的晨曦映得她似九天之上的神明。

"太阳…出来了。"少女在晨曦中意有所指，"太阳升起，水晶融化、鬼魅消散。你瞧，他们皆是见光死的。”

墨辰于她身旁站定，他想起比赛时她打出的极致之冰，眼中印出辉煌的、金色的曦光，道："你我之间……谁是冰？谁又是鬼？"

少女留给他一十纤瘦的背影，闻言轻笑，却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向光亮："谁知道呢。"

日光下，不论是鬼魅还是冰晶皆无所遁形，正如墨辰和曦白。

两个同样见不了光的人止住专属于夜间的谈话，然后，有的人戴上面具，有的鬼披上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