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面人来人往,今天韩家认亲办喜宴,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来帮忙,在人声嘈杂中传来阵阵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祖母,大伯母,听说今日四姐回来认亲了,我们带着孩子们过来探望。”
听到笑声,沈宝丽轻轻撩起门帘的一角想看看来者何人,沈宝琳六姐妹出于好奇心也扒在门边像堂屋里偷看。
几个中年妇人带着一群孩子进了里屋,韩姨娘母女忙起身迎接,韩老娘一一介绍几位妇人,中间为首且满脸喜气的是韩姨娘四叔之女,她比韩姨娘小三岁,闺中时排行第六名叫韩六娘,在韩六娘身后立着几位妇人,从左往右依次是韩二老太爷的女儿二娘,韩三老太爷的女儿三娘和五娘。
韩姨娘领着儿子沈祎瑜一一见过她们。
韩六娘热情地拉着韩姨娘的手叙家常,嘴里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这几位堂姐妹中韩姨娘只与韩二娘熟悉,赵狗子媳妇的娘家大嫂正是这位韩二娘,当初韩姨娘也是通过赵狗子媳妇与她口头确认消息。
韩姨娘与韩六娘不熟,韩六娘对她再热情她也只是出于礼节回应罢了,韩六娘丝毫感觉不到韩姨娘的疏离仍贴着热脸,忽而看向沈家几兄弟,问道:“我来之前就听我娘说四姐在什么侯府做了姨娘,这可是真的?”,韩姨娘淡淡点头回应她,韩六娘笑道:“四姐真是富贵命,哪像咱们就是穷人家的媳妇”,韩六娘拉起沈祎瑜的手 嘴里夸赞道:“哥儿真是生得一表人才,模样俊俏”,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女儿引见给韩姨娘母子。
韩六娘嫁的人家姓倪,她丈夫叫倪老三,韩六娘和倪老三生有三子一女,长子今年二十岁名唤倪六根,次子八根和沈祎瑜同样是十四岁,小儿子十根才九岁,大女儿叫倪六娟,年方十二岁。
倪六娟生的面容清秀,麦色的皮肤透着红光,含情脉脉的水杏眼时不时偷瞄沈祎瑜,脸蛋微红,正如青春少女情窦初开的模样。
韩六娘的眼睛转向沈家兄弟,她以为除了刚才问候的沈祎瑜以外,沈祎扬兄弟几个也是韩姨娘生的,故而问道:“这几位哥儿也是四姐的?”
韩姨娘含笑道:“只有瑜儿是我所生,这几位爷都是我家老爷的孩子。”韩六娘才明白沈祎扬六兄弟是沈祎瑜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晚膳时男女分开入席,男子在院子里吃饭,女子则在屋里吃。屋内大人们设两桌,小孩子们一桌。原本韩姨娘想和亲娘亲姐姐同坐,架不住韩六娘太热情,直接把韩元娘挤到一边去,自己凑到韩姨娘身边,韩姨娘虽然不喜却又不好意思叫她走。
韩六娘多次给韩姨娘加菜,韩老娘也想和女儿多说几句话,奈何韩六娘老是抢话,没给韩老娘说话的机会,有韩老太在这里韩老娘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满。
沈宝琳才不管大人们有什么事,只顾敞开了肚皮吃美食,穿越过来的这四年间她早已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能吃上一次刚从菜地里摘来的新鲜蔬菜简直是人间美味,沈宝欢等五姐妹也是如此,六姐妹尽是挑蔬菜吃,韩家女孩们却以为她们是不好意思吃肉,给六姐妹又夹肉又劝吃的,搞得沈宝琳很不好意思,出于教养问题,六姐妹没有拒绝韩家女孩们的热情。
对于韩家女孩来说能吃上肉就是莫大的幸福,以往她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偶尔能吃上一块肉,而且做的肉也没有今天的好吃,家里油盐少,做菜很少放油盐,有时候连油都没得放,好容易今日韩姨娘带来了油盐,她们才能吃到做的这么好吃的肉,因此韩家女孩们看着沈宝琳六姐妹只吃菜不吃肉不懂其中意思,只以为她们是不好意思吃肉。
晚膳后玉莲来说庄子已经收拾好了,等会儿请韩姨娘和爷们姑娘过去休息,韩姨娘今日初认亲想和亲娘亲姐姐过夜,可韩家屋子少没有韩姨娘能睡的地方,沈祎瑜就跟玉莲说:“玉莲姐姐,我姨娘才和姥爷姥娘认亲,这几日可否也让姥爷姥娘和大姨过去与我们同住,也好增进增进感情。”
玉莲笑道:“临行前太夫人和老太太都说让我们听九爷的,即九爷这么说,就让韩家姥爷姥娘和韩大姨也过去吧!庄子里屋子多,也够二三十来号人住的”。
范八官想起在离诗源村三里外有一处大庄子,里面似乎许久没人住了,只是偶尔有几个庄头打理里面的花花草草,庄子里都是大院子,大房子,外面还种有各色鲜艳的花儿,以前范八官很想去里面看看,只是大门禁闭里面又有人看着,他不敢翻墙进去,今日母亲认了在沈府做妾的四姨,且四姨还邀他母亲去那座庄子里住几日,范八官看着亲娘眼里透出渴望,韩元娘不敢和妹妹提带儿子进去同住就没理会儿子期盼的眼神。
沈宝丽和韩家女孩子们玩熟了想邀她们同住庄子,沈祎瑜也应允了,韩家女孩们个个喜从心来。
沈祎瑜还让韩元娘的小女儿五姐和妹妹同住,这更是羡煞了范八官,他对沈祎瑜是又羡慕又嫉恨,羡慕沈祎瑜是沈侯爷的儿子自幼吃穿用度皆是上等货,嫉恨他只邀母亲和姐姐入住庄子,没让他这个亲表弟同住。
夜里韩姨娘的父亲韩老爹和沈祎瑜兄弟几人同住外院,韩姨娘母女三人住庄子的内院,沈宝欢六姐妹住隔壁,沈宝丽和韩家姑娘住后面一间,姑娘们早早就睡了,韩姨娘母女三人还没入睡。
韩姨娘拿出自己常带的金玉蝶步摇和一对金玉镯赠予韩元娘,道:“我先前听二姐说大姐在夫家过得不好,这点东西是我给大姐压身的。”
韩元娘忙推辞,道:“这怎么好呢!妹妹离家多年,如今回来了也该是姐姐送妹妹东西才是,怎能收妹妹的东西,况且今日妹妹给的已经够多了。”
韩姨娘说今日给的东西只怕姐夫早已看在眼里,那些东西能有多少落到韩元娘手里,韩元娘推辞不过只得收了,心里对这个多年未见的妹妹感激不尽。
韩老娘也高兴,日思夜想的小女儿回来了,大女儿也有了压身的物件,韩元娘的嫁妆早就被赌鬼丈夫挥霍一空,若不是有娘家兄弟压着恐怕韩元娘早就被丈夫卖了换钱,如今韩元娘有了这金步摇和金镯子压在身上,日后就是家里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太难过。
韩姨娘母女闲聊到三更才入睡,次日一早沈宝丽和韩家姑娘们要去小河里捉鱼摸虾,沈家几个兄弟姐妹也闹着要跟去。
沈祎瑜原先怕弟弟妹妹们下水有危险不答应他们去河里的,但是架不住弟弟妹妹们的撒娇攻势,庄头李大砖的长子李大明准备开门的时候,孩子们守在门边个个如同被关疯的小羊一样蓄势待发,门开了,一群小羊蜂拥而出直奔村后的小河。
沈祎瑜担心弟妹们的安全也跟着去了,丫头小厮们也要紧跟其后,来到小河边时韩家舅舅的孙子们早已在捉鱼了,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流里面游动着小鱼小虾,沈宝琳撩起裤腿准备下河,忽然听见十五哥祎康闹脾气的声音。
原是九哥祎瑜担心他受不了冷不让他下水,丫头小厮也拦着他,他就不高兴了哭闹着要去捉鱼,可不管祎康怎么闹都不被允许下河。
沈宝欢为了哄他高兴说道:“你好好在岸上呆着,我和妹妹们捉鱼捉虾给你玩,你要再哭我就打你了”,沈宝欢故意做很凶的样子吓他,沈祎康对这个双胞胎姐姐还是很怕的,禁沈宝欢一吓他就不敢哭了,乖乖跑回沈祎瑜身边呆着。
沈宝琳脱掉鞋子下河,小河不深,只到她的膝盖,里面有鲤鱼、鲫鱼等,鱼的颜色各异,金的,黄的,黑的都有,螃蟹很小只,虾子稍微大一些。
沈宝琳和九姐宝蔓在一起捞鱼,宝蔓的腰间别着个小篮子,两人捞到鱼就扔篮子里头,岸上的沈祎康看着在河里玩耍的哥哥姐姐和妹妹们露出艳羡的眼神。
一条金色小鲤鱼从沈宝琳的脚边游过,沈宝琳赶紧伸手去抓,第一次没抓到,转个身再抓,第二次还是没抓到,第三次直接和沈宝蔓碰了头,两人揉着脑门喊痛。
沈宝蔓道:“小妹,你去对面岸边抓,我去这边抓,咱们隔远点”,沈宝琳道:“好”,就这样两姐妹分开抓鱼去了。走到对面沈宝琳就感觉右脚脚踝有疼痛感,低声痛呼,沈宝蔓走过来问:“小妹,你怎么了?”,沈宝琳痛苦道:“有东西夹住我的脚”,姐妹两向下看去,原来是一只红色小虾夹住了她,还好这种小虾没毒,沈宝蔓欢喜道:“是小虾”,沈宝嫣和沈宝欢听到“小虾”两个字就过来瞧。
沈宝蔓小心翼翼的把小虾从宝琳的脚上弄下来,四姐妹好奇地盯着篮子里的小虾看,感慨红色的小虾好看,沈宝欢还拿手去戳虾子,虾子现在被困在篮子里,稍微被动一下就如同惊弓之鸟挥舞自己的钳子,这次扎不到沈宝琳却害得篮子里的小鱼们被扎伤。
韩大舅的大孙子栓子捉来一个大螃蟹给沈祎康玩,沈祎康惊奇地看着螃蟹,嘴里不停的问东问西,栓子今年才八岁就懂得很多事了,他对沈祎康的问题知无不答,有栓子陪伴的祎康也不想着下河的事了。
韩三舅的大孙女韩棠姐大叫一声,众人忙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岸上的看护姑娘爷们的小厮丫头忙下水来瞧,沈祎瑜也看过来。
沈宝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过来一瞧,原来是韩棠姐捉到了一条约四斤的黑色大鲤鱼,小孩子们瞪着大眼睛,惊讶地说:“好大的鱼”。
沈宝琳道:“我捉的都是小鱼,一条大鱼都没见到呢!棠姐儿真幸运。”沈宝丽问道:“你在哪抓到的?”
韩棠姐道:“它自己从那边游过来的”,她指了指小河的上游方向,沈宝欢迈开腿准备去上游捉鱼:“我去那边看看。”双胞胎姐妹宝潇宝然准备跟去。
岸上的玉莲等人急忙下来阻拦三个小姑娘。
沈宝丽赶忙拉住三姐妹,说道:“不知道那边河水深不深你们就乱跑,好好在这里呆着,我先去看看水深。”
沈祎瑜本想下水拦住她,韩大舅的外孙女范稻姐说:“姑娘别过去,这大鱼肯定是从后山上来的,那里水深得很,前几年还有孩子溺死在那边。”
“这么可怕,我不过去了,你们都不许去”,溺死孩子这件事吓得沈宝丽不敢过去了,范稻姐笑道:“别去了,咱们就在这儿玩吧!”
沈宝琳本来也想劝姐姐们的,她也猜到这鱼是从源头游过来的,他们对小河又不熟悉,万一前面太深了溺水怎么办?既然稻姐已经劝住了,沈宝琳就没开口。
韩姨娘的丫鬟慧乐过来喊孩子们去韩家大院用午膳,孩子们把小鱼小虾放到厨房,韩家姑娘们被留在厨房帮忙,沈家兄弟去外院坐席,沈宝丽和六个妹妹想留下来帮忙,韩大婶等人笑道:“这厨房油烟大,姑娘还是出去坐会儿吧!”
沈宝琳想感受一下农村做饭的气息怎么也不肯出去,说道:“韩大娘,你就留我在这里帮忙吧!”六个小姑娘期盼地看着韩大娘,韩大娘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太太派来的大丫鬟菊香秀香说道:“大娘,我们姑娘常住深宅大院闷得慌,好容易这次能跟着韩姨娘出来玩,自然对这些锅啊碗的感到稀奇,大娘就她们在厨房帮忙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韩大娘也不好拒绝,就同意七姐妹留在厨房帮忙的请求,七姐妹高兴地到处找事做,沈宝丽帮忙洗菜,沈宝嫣和沈宝琳帮忙拿碗拿碟子,沈宝欢帮五岁的韩雨姐烧火,双胞胎姐妹宝潇宝然去拿柴火。
七姐妹忙的不亦乐乎,韩姨娘扶着韩老娘来厨房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韩老娘一进厨房看见沈家七姐妹在帮忙做事,急得说道:“姑娘们是贵客,你们怎么好要她们做事?”
沈宝丽解释道:“不是几位大娘要我们帮忙的,是我们自己想要找点事做。”
韩老娘正要说话,韩姨娘率先说道:“我家姑娘们在家没见过这些东西,也没做过杂事,这次好容易能出来玩儿,才刚菊香来跟我说姑娘们在厨房帮忙做事,让咱们别干扰了,娘就随她们去耍吧!”
韩老娘听女儿这么说就放心了,她怕沈家人在这里看到沈姑娘们在厨房做事会以为是她的儿媳妇指使的,既然女儿说沈家人同意的就安心了。
韩家认女需办两日喜宴,村里人也来帮忙做事, 就连沈家庄子上的两位庄头媳妇也带着儿媳和孙女过来帮忙,李大砖的大孙女李大妹年仅十一岁就会砍柴烧火,两个小孙女李二妹和李三妹才五六岁就会洗菜洗碗。
韩六娘在厨房里浑水摸鱼,时不时偷吃两块肉,韩三婶看见她偷吃忍不住说两句:“不想帮忙就干脆去屋子里坐着,来帮忙就老老实实做事,别整天偷吃。”
韩六娘摔筷子叫道:“谁偷吃了?三嫂你可别诬蔑我”,韩三婶发飙道:“我污蔑你?明明是你偷吃我还不能说几句了?”
韩四婶听到这边的吵闹声赶忙过来问事,“三嫂,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韩三婶道:“四弟妹,你说说,六妹妹偷吃肉我还不能说了?”
韩六娘为自己辩解:“四嫂,你别信三嫂的,我可没偷吃。”
韩四婶怕姑嫂两人闹起来,一面伸手拉着韩六娘要出去,一面说道:“好了好了,今日客人多,闹起来就不好了,六娘还是去屋里坐会儿吧!”
韩六娘甩开四嫂子的手,瞪大眼睛凶巴巴地道:“什么叫我回屋里坐会儿?难道四嫂也信了三嫂的胡话?”
韩六娘的声音太大引得外头做事的人都来看热闹,有人闹事沈家七姐妹自然也过来围观,韩大婶从人群里挤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六妹何故发这么大脾气?”
韩六娘指着韩三婶说道:“三嫂污蔑我偷吃肉”,韩三婶听她这颠倒黑白的胡话气得脸色通红,道:“我几时污蔑你了?你的筷子还摔在地上呢!”
顺着韩三婶指引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对沾着油的筷子倒在地上,这下众人都明白了,韩六娘气得破口大骂:“我不过是想尝尝盐巴够不够,怎么就偷吃了,我刚才还看见你偷吃一碗都没说事,你倒是先来赖我?”
韩三婶气得浑身发颤,指着她道:“你少在哪颠倒黑白,你说我偷吃可有证据?”
韩六娘胡搅蛮缠道:“证据?碗筷早就被你洗了哪里还有证据?”
韩大婶去屋里喊韩六婶和七婶来架走韩六娘,韩六娘瞪着脚不愿意走,还坐地上撒泼咬死了是别人污蔑她,最后两位婶娘强行把她拖走,韩六婶两妯娌摊上这么个亲小姑也是没法子。
韩姨娘的继祖母韩老太生有韩三老太爷和四老太爷两个儿子,三老太爷和妻子生有一子两女,四老太爷有两子一女,韩六娘就是韩四老太爷唯一的女儿,因她自幼是家里的老幺,韩四老太太对其娇惯宠溺,竟把韩六娘养成了泼妇的性子。
韩三婶的孙女棠姐吐槽韩六娘,沈宝琳去问她:“韩六姨以前也这样吗?”小小年纪的韩棠姐把韩六娘的光荣事迹全部倒腾出来。
还没出嫁的时候韩六娘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出嫁了娘家安静了,她又仗着生了三子一女在婆家闹得厉害,逢年过节回娘家若是嫂子们不顺她心,她就撒泼打混地闹事,她也不管是不是亲嫂子,只要惹她不高兴就闹,丝毫不顾及脸面,就像今天一样做了错事不认错也就罢了,还当着外人的面闹事。
韩六娘被拖回屋里还不消停,还要冲出去和韩三婶打一架才算完事,幸而韩老娘呵斥住她,韩六娘委屈地看向自己的亲娘韩四老太太,想让韩四老太太帮忙说话,若是在以往发生这样的事四老太太早就冲出去帮女儿出气了,可今日四老太太反常地不搭理女儿。
韩六娘想说什么话,衣角却被人扯了一下,扭头一看是她女儿倪六娟,倪六娟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韩姨娘,韩六娘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午饭时倪六娟殷勤地给沈家姐妹加菜添饭,沈宝琳疑惑她为什么献殷勤,韩七婶的女儿韩五丫对她行为嗤之以鼻,小声嘀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就是瞧四姑妈生的九爷刚好比她大两岁,她就想攀附人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这些话解答了沈宝琳的疑惑,原来倪六娟今年十二岁了,在贫苦人家早就是该嫁人的年纪了,所以她是在为了终身大事着想。
韩七婶推了一下女儿,说道:“你比六娟还大一岁也该学学人家”,韩五丫撇撇嘴道:“我才不要学她呢!”
韩七婶戳了戳女儿额头低声骂道:“你真是不开窍”,韩五丫没管她娘怎么说只管自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