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凉秋,微风吹过,天色阴暗,树的枯叶悠悠飘落被一温热的掌心接住。
“你从始至终都没信过我?” 这句话,柳憎昔没有任何表情,但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它们彻底摧毁。
“你撒谎,我为什么要信你?” 纪怀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仿佛他并不在意所说的话。
在柳憎昔的世界里,母亲已离世,他只有纪怀寻相伴。他不能让他的全部,他的所有不信任他,哪怕让他去死。
“好啊,那你剜吧。”这一句回复好像给了柳憎昔希望,但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很悲凉,眼角滑落一滴纪怀寻从未见过的一滴晶莹,那是什么?是泪。
他从袖子掏出匕首,刀尖刺入胸口时纪怀寻呆愣在了原地。
不久,柳憎昔便划开了一个宽敞的大洞,拿出自己的心脏,他张口大口地吐出鲜血,却依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颤抖着将那只握着还在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的手放在纪怀寻的面前。
“你......你...看,我...剜下了...你......”那句信我还没说出口,他就慢慢向地面倒去,拿着心脏的手也随之松开,滚在了纪怀寻的脚边。
纪怀寻才反应过来,他跑到柳憎昔旁边,扶起他,而柳憎昔早已没了呼吸,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在褪去仅存的肤色,全身的体温也慢慢淡去直至冰凉,可笑,人没了心脏还能活吗?
“不...不,你...你怎么...”
他从来不信有人会真的剜下自己的心脏,他抱着柳憎昔的尸体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滴在柳憎昔的眼睫上,可他到死也没听见纪怀寻说信他。
但有一天,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杀父仇人不是他,他这么多年的恨给错了人,那一晚,他自杀了,可是又活了下来...
……
“你好,我叫纪怀寻,你叫什么?”纪怀寻笑的贱兮兮的看着这个自己师尊又收的徒弟,身着白衣,冷眸清秀,皮肤白皙,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感觉自己璇儒峰第一美男的称号要不保了。
纪怀寻又仔细的瞧了他一遍,又发现与眼前的美男子相比,他更像是位娇美的女子,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而深邃,就算狗看了也会被他的柔情所感染。
“柳憎昔。”柳憎昔也不多说,扫了一眼纪怀寻,见他一直瞧着自己,心里来了一句,吊儿郎当。
纪怀寻与柳憎昔说完就这么干站着,话也不说,最后还是叶子常打破了这持久的尴尬。
“你们以后就是师兄师弟啦,我又该去寻下一个乖徒弟去咯。”两人盯着他看看得发毛,他便走了。
这位叶师尊叶子常,作为璇儒峰八大长老之一,平日就爱收徒,特别是长得好看的,所以他平日还有个称号,“貌滤君”。
对此纪怀寻也见怪不怪了,见柳憎昔还面无表情盯着师尊离去的方向,以为是他来到新的环境不习惯,而柳憎昔心里却想得是,这叶师尊看起来也不是很靠谱。
“我带你去你的住处吧,没有其它的地方住了,我那个屋子刚好还剩一个,你就和我住吧。”思绪被纪怀寻的一些话给打断,便不去想了,对纪怀寻的话嗯了声。
一进屋子,就看见了满地狼藉,柳憎昔走了几步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你就不能收拾一下?”柳憎昔似是忍无可忍,亏这个屋子名还叫“净舍”,你看这“净”吗?
“这有什么好收拾的。”柳憎昔显然这句话被气到了,甩了个袖子转身就走了。
他是有一点洁癖的,但这种场景,就算没洁癖的也会觉得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