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玩具厂内,潘潘(我的妈妈)坐在机器面前摆弄着手中准备缝纫的开线玩偶。没错,那时的她是玩具厂的一名员工。
那年她才16岁。或许你们会好奇 ,16岁?工厂收吗?当然收啦。不过如果不是迫于生活的压力,谁又愿意早早的外出打拼。
在那个不富裕的年代,为了补贴家用,孩子们上到一半的学便辍学在家干活。潘潘在N年后的某一天,和我分享中我才得知,原来她也有属于她的遗憾。
“那一年,外婆生病,正在上三年级的潘潘立马搬着小板凳回了家。从那之后 她便没在踏进校园半步。她说,当时的她学习很好。别人不懂的数学她会。”回想当年的事,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我在听的过程中,悄悄将头转到后面,用袖子擦拭了我早已落下的泪。
回首过往时,我们总有太多的不甘与遗憾。我们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结局,恨自己没有同周围优秀的人齐头并进。我们恨的太多了,殊不知,这早已命中注定。
辍学后的潘潘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去远山割猪草,喂养家禽,洗衣做饭………当她到了可以离开家外出打工的年纪,她便开始了没有固定时间的背井离乡之旅。
长路漫漫,她去了许多地方,进过许多厂。当同龄的朋友,同学,考大学或享受属于她们的美好青春时,她却穿着最脏的衣服,拿着最低的工资,去贩卖她的青春。
总有人会怀念那个至死不渝的青春,但潘潘的青春她确不想再有第二次。
她说:“我很聪明的,只是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我稍稍缓了一下情绪,对她说道:“这个世界明媚盛大,或许只是你还没找到属于你的聪明时代。等等总会有的。”
她会心一笑,“真的会有吗?如果有,她为什么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干着累人的活。”
我陷入了沉思…这是我从未想过的问题,它难住了我。我生活在父母努力打拼出的美好而又幸福的时代,我似乎一直都是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们给予我的一切。我好像犯了一个错,一个思想上的错…………
故事总是不完美的 ,就像月亮不会一直圆。潘潘的故事也是如此。青春时期的故事结局欠了她一个完整的学生时代。那个热烈且朝气蓬勃的时期。但最后的最后,它还是与潘潘背道而驰。
她继续和我说着下面的故事,我也在认真聆听着。
“那时候我和你小姨去偏远地区打工,我坐大巴车去找你小姨。那个年代没有智能手机,我就提前和你小姨说好几点到车站,坐的什么大巴车。有一次,我差点就走丢了…”
听到这,我的心害怕的颤了一下。想想当时的画面,我都没有勇气坐大巴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很配服我的妈妈潘潘。
她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生活的压力给到她后,她却义无反顾的扛了起来。说实话,这次 我甘拜下风。可能压力给到我时,我会软了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她看出了我的内心活动,带有酒窝的笑脸温柔了一切。
潘潘说,“风雨不可怕,可怕的是风雨过后的天空暗沉,随后出现的彩虹。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欣赏它的绚烂多彩。”
后来啊,我抓不住的东西 ,我好像再也没挽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