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抱着孩子回到了山顶,那些人已经在那里坐等他来。村长看了一眼孩子,“怎么是个昏着的。”
“我希望他能在沉睡中走,也能少一点痛苦。”李大悲沉的将孩子安稳放在台子中央,再最后看了眼孩子,戴上别挂在腰间的面具,向村长回复,“可以开始了。”
村长轻蔑的看了眼李大,能把自己亲骨肉都舍弃的人,还装什么大义凛然,父子情深,假的很。看了眼天边,已近半山,太阳快落了,不能有任何出错,起声吟唱。如同之前一样,强烈的光芒溟灭整个台子,除了孩子所处的那一小圈地仍还是黑的。
若不是江暮迟分散了点元神在纸人身上,他还不知道这所谓的山神就是这棵巨大的榆树,从树冠处飞出好几枝细长的藤条直插入纸人深处,原来这“山神”打得是这个心思,吸取稚子血肉精气供养它的芽孢,近看还能发现芽孢里面隐约透出“人”的影子,它这是想做这造世之主,成神呀!谁给的他这脸,区区树妖还妄想以血异之术成神,看老子不把你捅个底朝天。
移形换影,江暮迟与纸人互换了位置,换了人,树妖到更是兴奋了,吸得更加起劲。好啊,他倒是要看看你这树妖有何本事,都显出来。江暮迟一震,身上的横条尽数寸断,“兴逐乱红,烈火焚天。”盛漫的流火从手心中发出,火苗盘上断枝,就迅速攀枝蔓延到粗壮的木身。
树妖被灼伤,怒气爆发,一股猛烈的气压迸发而出,在场除了江暮迟都被压低了身,甚至有人晕了过去,就连珪初也压得跪伏在地下,哇哇吐出一口鲜血,额上青筋直冒头。糟了,这要比那之前他遇到的还要强上千倍,尤其这树妖被惹恼,呈暴走状态,谁能拦得住它,就算是大罗金仙今儿来了,也怕是要苦斗。
该死,他现在根本站不起身来,这明明是他自己找死,却拖累了江暮迟,珪初没有什么时候要比现在要痛恨自己的“多管闲事”。“江暮迟你快走吧,你本来就不需要管这件事,何必为此生处险境。”珪初往里面喊,希望能劝江暮迟离开。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且看我怎么烧了这块大木头给你做床。”江暮迟毫不避讳放肆的放着狠话,丝毫没有把树妖看在眼里。
树妖恼怒至极,气的树冠上的“芽孢”掉落在地,生出一个个近七尺的“人”,准确来说也不能算为人,因为他们身上长有一节块一节块的树皮,还有他们没有面部,只是一个粗制的轮廓加上一张锋利的“钢齿”,因为他们轻松的咬断了村长的头颅。
除了那些疯狂的树人,树妖周遭的小树也如同癫魔了一般,也在攻击人。珪初只能尽可能去躲闪,不被抓住,扰了江暮迟的心。
江暮迟和树妖打的有来有回,难舍难分,鲜少有人能在他手底下打成这样,虽说江暮迟大可以打个酣畅淋漓的战斗,但珪初不一定能够撑得住,如果不小心力竭被抓,一定会成为他的桎梏。
只能使用那招了,“雾沉华池半垒,莲盖云浮千灵重,半空霹雳。”风雨雷变,一个万丈高的法相出现在空中,即使树妖再强大,也抵挡不了,活活被压成了树桩。法相散成万千金光,江暮迟稳稳落回地面,抱起珪初,吩咐在场紧剩的李大,“回去你知道该怎么说。”
经此一役,李大的世界观收到重创,连连叩头,“大神仙,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能练出法相的人,那是他师傅都做不到的事,江暮迟绝对不是一般人,难不成他真是那个隐山密林里的神仙,刚出了这个想法就立马否决,怎么可能,哪有神仙向他这般奸猾狡诈,绝对不可能,可除了这个,他又会是个什么人?
“小东西,你扶我一下。”江暮迟话声渐渐消落,倒在了地上。珪初被他这一弄,魂都吓掉了半个。“江暮迟,你怎么样了,快醒醒。”无论怎么摇晃,他都醒不过来,珪初四处摸了一下,没有找到外伤,难道是他强行祭出法相,精力耗尽了。
江暮迟久久不醒,珪初扛不动他,只好把他拖拽到一颗树前,靠着休息一下。珪初旁腿对坐在江暮迟前面,仔细打量着,这应该是他见过的最狼狈的一面了,头发毛乱,衣服褶皱散形沾惹污渍,虽然说大多数都是刚才拖人弄出来的痕迹,但这样了也难掩江暮迟的帅气。他这么一个爱干净怕麻烦的人,怎么就和他这种管闲事爱惹麻烦的人牵扯到一起了呢。深深叹了口气,他好像欠江暮迟的越来越多了,他该怎么还呀,头疼。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珪初立马警惕,吓住,“谁,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