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萧流云回来的前一天。
“二哥。”
唐青枫边帮萧流云缠着绷带,边吐槽:“你不过是挨了几鞭子,奶奶都没下重手,至于用味道这么浓的药吗?”
萧流云瑶瑶头,语重心长的看着他说:“你不懂。”
瞧他这一脸坏水的模样,唐青枫瞬间恍然大悟:“哦~苦肉计啊,啧啧啧!”
萧流云笑着朝他眨眨眼,示意他意会即可。
然而,这一切在唐青容眼里,更多的是欠扁。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替这个没良心的死小子求情,就合该让他真的三天下不来床,而不是放出那种掩人耳目的假消息。
唐青容额角狂跳,内心思付着:她是不是该给王道长通风报信?啊,现在或许应该改口叫二弟妹——
嘶....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2
萧流云回来的几日后。
王也依旧能够闻到从萧流云身上传来的药味,若有所思:“你不是说伤情不重,过几天就好了吗?我怎么感觉这味道越来越浓了?”
“呃——”
萧流云斟茶的手一顿,“或许,是药的问题?”
王也抿了口茶,将茶杯搁在桌面上。
白玉杯盏与红木圆桌碰撞出温润的敲击声,却让萧流云脊背一凉。
只见王也上下扫了他一眼,拍拍衣袖站起身,反手揪住他后衣领,往里屋带。
萧流云本就理亏,事到如今哪敢挣扎,保不齐火上浇油适得其反:“夫人,你我白日宣淫,可是有伤风化啊。”
回他的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闭嘴。”
王也一手桎梏着他的双腕,一手摸索着去扒他身上的外杉。
萧流云说的并不是假话,他确实伤的不重,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因为药的问题,给人营造重伤的错觉。
说到底,不过是唐门的那些陈年旧俗,受了点家法而已。
至于用浓药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博取王也的怜惜和愧疚,而是他的私心。
王也盯着曝露在眼前的背部。
白皙的皮肤上红痕交错,粗略算下来有二十几道。
有的已经长好细粉的嫩肉,有的将将结痂,似乎是因为他粗鲁的手法刺激到了正在愈合的伤口,结痂处周围泛起淡淡红肿。
“嘶,别碰。”
王也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原来他的手依然轻触在结痂的疤痕上,闻声寻去,目光下意识去找寻萧流云的脸,紧接着便愣住了。
眼前的场景,让他头脑一白。
萧流云被他牢牢禁锢于掌心之下,身躯俯卧于柔软的床榻,衣衫半褪,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以王也的视线,只能瞥见他半张侧脸。
盘发的簪子不知道掉哪儿去了,银丝如雪,肆意铺陈,几缕发丝落入口中,红白相配,衬的那张带笑薄唇更显诱人。
活春宫啊,这简直就是活春宫啊!
萧流云生的好。
就算是平常,他也会被他这张妖言惑众的脸魅惑那么一两次。
尤其双目对上他那对紫眸,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待王也从这突如其来的恍惚中惊醒,已然跨坐在萧流云大腿上,双臂自然而然环绕其颈,指尖穿梭于白发之间,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风情。
嵌在腰侧两旁的大手异常炙热,不住游移,皮肉相贴,心头荡起涟漪,连同周围空气一并躁动不安。
埋在他颈间的唇舌,点点吮吸着皮肉,呼吸喷洒,烫的他浑身颤栗,连呼吸都不住暂停。
“...阿也...”
那人不知何时仰头看向他,手掌抚在他侧脸,拇指时不时剐蹭着他的唇角。
王也喘着粗气,神情涣散,强打起精神盯着那张上下开合的薄唇。
“...给我,好不好?”
……
!
萧流云话音刚落,下一秒眼前一花,摆在眼前的,是一张紧扣的房门,花纹样式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的房门。
……?!
我嘞个八门搬运!
不对,这剧本不对啊!接下来难道不是酱酱酿酿,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吗?!
萧流云屈指敲了敲大门,悄声唤了句:“阿也?”
没多久屋内传来道闷声:“...滚!”
嚯,这是生气了?
萧流云挠了挠头,整理着衣衫,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底是哪步走错了?
屋内。
王也长舒口气,放松身心到头躺在床铺上。
好险,差点又中美男计了!
他愤愤地把自己蒙在被褥中,鼻腔内弥漫着萧流云留下的味道,脸颊瞬间又变得滚烫。
...呵,王八蛋!
3
唐青枫歪了歪头:“唐三?”
“好像被大姐抱去了,怎么?”
“唉!”
萧流云郁闷的叹了口气:“你嫂子生气了,我想着让唐三帮我哄哄他。”
唐青枫好笑着说:“二哥,这种办法,小姑娘可能会喜欢,王道长他——”
萧流云当即反驳:“没有人能够拒绝大熊猫。”
唐青枫一愣,想了想:“的确。”
4
“不行。”
唐青容抱着唐三,面无表情的拒绝。
唐三窝在大姐怀里,看着它面前僵持不下的两位姐弟,浑然不觉地啃着鲜嫩竹笋。
“姐,好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就一会儿,弟弟马上给你送回来。”
萧流云狗腿似的围在唐青容左右,满脸谄媚,为她打扇纳凉。
就他那点小心思,唐青容都懒得戳破他,故而不在言语,只是斜睨他一眼。
萧流云抿了抿唇,半晌后似是妥协般叹了口气,神色恹恹:“说吧,什么事?”
“唐门在开封商铺的账目...”
“明白。”
“天一房在东越的药田...”
“...懂。”
“七日后的杭州商贾峰会,这唐门代表...”
“....我去..”
“还有今次族学月末考核——”
“等等!等等!”
萧流云挥手叫停:“前几件事我都能理解,但这小小的族学考核,还需要您老人家出面?”
“呵。”
唐青容轻哼一声,手掌抚摸着唐三毛茸茸的脑袋:“你是去,还是不去?”
“.....。”
萧流云瞬间蔫了,“去,没说不去啊。”
5
萧流云知道,唐青容是故意把这些事甩给他做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事,他也就没拒绝。
不过,他事先声明,他绝对不是趋于唐青容的威胁。
看他真诚的双眼!
不过——
萧流云坐在廊台边,看向院内使用浑身解数、对王也撒娇卖萌的唐三,以及兴致勃勃逗弄唐三的王也。
人家烽火戏诸侯。
他呢,单一只熊猫,就能博红颜一笑。
血赚。
6
王也抱着在未来被称为国宝的大熊猫,手掌捏着肉垫,只身坐在他习惯的喂鱼点,发起了呆。
满脑子都是上午那起混乱。
他们两个血气方刚的两个大小伙子,擦枪走火早已屡见不鲜。只是每次走到最后一步是,王也几乎是处于本能反应,被迫中断。
萧流云倒是沉得住气,说停就停,给了他十足的尊重。甚至偶尔还会用手帮他解决生理问题。
王也并不是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他承认,他逐渐贪恋这片温存。
也承认无法抑制心底弥漫的欲望。
只是,他总觉得别扭,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或许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或许是对未知领域的回避。
总之,他没有做好戳破那层窗户纸的决心。
况且,他还接了萧流云的婚书。
放到现代的话,他们已经属于于持证上岗的合法夫夫了,虽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而他仍然保持着那不必要的矜持。
王也脸上不由挂上一抹苦笑。
他这个接受过千年后文明洗礼的现代人,竟还没有一个老古董放的开。
“怎么了,想家了?”
眉心忽然点上一根手指,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王也掩盖般的移开眼,“……没什么。”
他寡淡的回答,显然让萧流云会错了意。
萧流云屈身坐在他身边,头倚靠在他肩膀上:“等你我完婚后,我便带你回家。”
……?
“等等!”
王也表情空白:“完什么婚,谁结婚?”
萧流云被他这么一弄,也有点蒙:“我…我们两个啊。”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也。
王也沉默,半晌才开口:“我怎么不知道?”
萧流云眨眨眼:“你知道啊,婚书上不都写了吗?”
王也大为震撼。
他从不知道大宋可以如此之开放,连同性婚姻真能得到官方认定吗?
他还以为是萧流云做的样子货呢。
王也吞咽着口水,神色局促:“真、真的要办?”
萧流云刚想点点头。
他巴不得昭告天下,他唐青云名花有主了(?)
可是,瞧见王也这幅紧张的模样,又想起先前母亲的嘱托。
萧流云笑着摇摇头:“我这样大张旗鼓的把你娶回家,伯父要是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吧。”
王也原本不安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更多的则是无语。
就他爸那个老小孩,确实不好搞。
不过,妻管严的唯一的用处,说不定就体现在这了。
萧流云抱起窝在王也怀里睡觉的唐三,随手放到一旁,自己则钻进他怀里,枕在他腿上合上眼。
“婚事暂且先放放吧,等我得到岳丈大人的恩准,再议。”
王也自然的把玩起他手,语气平淡:“那我祝你成功吧。”
“?你不是应该说「我们共同努力,一定会获得家人的许可和支持」之类的话吗?”
“啧,这叫做对你的信任。”
被迫起床的唐三:....。
不是,哥们。
它纯工具人——工具熊猫啊?就这?这就完了?
唐三气愤地扭过头,头也不回地跑去跟唐青容告状。
7
“你到底是怎么说服老太太和韩夫人的?”
“我说「这必定是天作之合,如若不然,我怎会对一个大男人一见钟情呢?」”
“...就这样?”
“有没有受到什么启发?”
王也猛地甩了两下头,打了个冷颤,表情复杂的说:“肉不肉麻啊。”
萧流云忽然笑了,眨巴着眼睛看上去格外无辜,嘴唇开合,捏着嗓子硬生生夹出一句:“不行吗~宝贝~”
“噫!”
王也瞬间应激:“去去去!”
“嗯~宝~贝~”
“......yue!”
“我去!就这么恶心吗?!”
王也,走的很安详。
8
萧流云这次回唐门,没带多久便又带着王也出门了。
没办法,大姐给他发排下来的任务,他得去做啊。
临出发去开封前,萧流云信誓旦旦的向王也保证:“这次,怎么也得让你看看行走的《清明上河图》。”
毕竟,上一次他们两人去开封,刚进城门,下一步就进了大牢。
等王也第二次踏入开封城门,忽然发觉《清明上河图》还是太过保守了。现实中的大宋都城,远比画卷中所呈现的更加繁盛。
画卷中的汴京,虽已尽显市井百态,舟车水马,但终归是艺术之手的温柔勾勒,难免带了几分理想化的静谧与和谐。
而今,置身于这真实的历史洪流之中,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幌子招展,各式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欢声笑语交织成一首不绝于耳的市井欢歌,热闹非凡,生机勃勃。
河面上,船只穿梭如织,既有满载货物的商船沉稳前行,也不乏画舫轻舟悠然自得,波光粼粼中映照着两岸的繁华景象。
抬头望向远方,楼阁高耸入云,飞檐翘角间奢华气派。行人摩肩接踵,衣着各异,从衣着华贵的士族子弟到布衣简行的平民百姓,往来间市井气息扑面而来。
只可惜,白日里的好心情,仅仅维持到晚饭。
谁承想正吃着饭,隔壁桌突然扑腾一下子躺倒在地,脑袋险些砸到王也的凳子腿,吓得他眼疾手快站起身闪到一旁。
本以为遇到无赖碰瓷,结果这大哥双眼泛青,面色发白,没扑腾两下就再无声息。
死了。
放到这其他地界,要是冷不丁出了个死人,现场可能早就纷逃四散,可眼下整个大堂的人,却无一人离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靠近,生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萧流云拍拍王也肩膀,挡住他想要观瞧的心,别再惹得生理不适坏了心情。
“小二哥,报官吧。”萧流云随手丢给小儿两块碎银子。
店小二忙不迭的收好,连声应道:“欸!欸!”
没一会儿,巡街官差便匆匆赶来,顺带着几名穿着统一的衙役。
为首的官差大人,单是气质便不同凡响。
面若冠玉,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明亮,身姿挺拔,犹如松柏般屹立不倒,薄唇微抿,带着一股清冷之气。
红袍随风轻扬,气宇轩昂,下摆绣着细腻的云水纹,既尊贵又不失飘逸。
“何人报官!”官差大人高声喝道。
萧流云抬手示意:“正是在下。”
官差大人循声望过来,面上带着的冷肃骤然消散,紧绷着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如春风化雨,温暖人心:“唐兄!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萧流云笑了:“托展大人的福,好着呢。”
...展——大人?
王也突然联想到什么,试探性的凑到萧流云耳旁悄声道:“...是我知道的那个吗?”
萧流云点了点头,同样小声回他说:“...对,就是那个。”
展昭:嗯?(听的清清楚楚)
王也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展昭啊,那个南侠展昭啊,那个御猫展昭啊,那个御前四品侍卫展昭啊。
本来以为是正史,没想到是个架空。
那作为报案人,他岂不是能见到传说中铁面无私的包大人了?
别说,你还真别说,想想还挺激动(期待)
——作者悄悄话(一些题外话,不感兴趣可跳)——
感谢各位老板开通的会员,老板破费了,老板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