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缱绻·诉说

落花相与恨，

到地一无声。

＊

锦觅站起身来，挡在相柳面前，不让李长生指他，爹爹是她敬重之人，相柳是她在乎的人，她不喜欢两人针锋相对。她看着李长生的眼睛，

锦觅“爹爹，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便是等待。从前长芳主说过等到我一万岁修为能够保护自己的时候就让我出水镜，为了去看万千世界，我努力修炼，却如同破了洞的罐子，永远提升不上去。”

锦觅“后来我到了人间，成了圣医族圣女，我想去外面看一看，族老们说等我长大了，便能出山了。”

锦觅“爹爹，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神仙，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你就像我的亲生父亲一样陪在我的身边，消除我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害怕与不安。有时候我想家了（花界），你就告诉我等一等，在这里玩够了就能回家了。”

锦觅“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的爹爹，但是你对我很好，你教我认识这里的字，辨认百草，学习灵力。虽然后来你突然说有要事要处理，处理完这件事你就能带我回家了。我相信了！”

李长生听到这，原本怒气满满的心情突然冷掉了，那一次…他不能一直待在锦觅身边，会被其他天道发现的，偶尔回去一趟装装样子，中间时间并不会太久，谁都不会察觉，一切都很平和。

直到最后一次分开，他不得不去应付天道大会，所有天道都必须出场，汇总自己的记录，他也不例外。

正如话本子里所写那般，天和地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以为大会会和往常一样只开三天，三年后他便可以回来继续陪着锦觅。

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会先到，他…失约了！直到锦觅进入宫门，一切都不可控了，他这个做爹爹的才发觉事情偏离了轨道。

锦觅平静地陈述自己那么些年的等待，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空寂，她好似又只有自己了。

锦觅“三年，五年，十年…我都等过来了，我觉得这十年比我在花界的一千年还要长。直到第十一年，那一年我开始被允许出山，但你还是没有出现，我见识了人间与花界不一样的繁华，走在热闹的街市里，我感觉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锦觅“我也许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我分不清花界是我的前世，还是只是一个绚丽的梦，我到底是水镜里的葡萄锦觅，还是圣医族圣女锦觅，可不经常使用的灵力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提醒着我，那个回不去的世界是我的家。”

李长生沉默着，他…失信了！

锦觅咬住嘴唇，泪水不知不觉涌上眼眶，努力保持的冷静在这片沉默中显得如此脆弱，

锦觅“再后来，我就遇到了相柳，他和我一样，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突然就感到很开心，原本平静的内心突然有了波澜，就像是孤独的人找到了同伴，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们有共同的来历，共同的秘密。”

锦觅“爹爹，你问我相柳身上有什么好，我不知道他哪里好，但我会觉得这个世界有他真好，这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喜欢？”

锦觅眼眶泛红，仿佛一片破碎的星海，眼尾蓄着珍珠粒大的泪滴，像承受不住般的向下坠落，划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