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壁灯花碎,飘窗雪片粗。
————————————
雪重子“你,想起来了吗?”
锦觅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帧帧陌生的画面,转眼记忆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模糊而遥远。
此刻锦觅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她感到迷茫,感到无措。
她努力回想过去,刚刚闪过的记忆碎片却如同被风吹散的雪花,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看着锦觅依旧迷茫的神情,雪重子脸上闪过失望,但他不能放弃,他要救回兄长。
雪重子“锦觅!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面对雪重子的逼问,锦觅看着自己的双手,回答对方,也回答自己。
锦觅“我…我是谁,我是锦觅啊!”
她是锦觅,是来自花界的葡萄精灵锦觅啊!
雪重子“是!你是锦觅!你还记得圣医族吗?”
锦觅“圣医族?”
雪重子“你是圣医族圣女,我的兄长宫相徵是徵宫宫主。”
雪重子“圣医族被无锋灭族,你的好朋友羌活也死于无锋手下,这些你都忘了吗?”
雪重子“这些,你怎么能都忘了呢?”
情绪激动的雪重子眼眶泛红,双手握住锦觅的肩膀,连声质问她这些痛苦与仇恨为什么能轻易忘掉。
锦觅的眼泪终于滑落,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情感。像是冲破了层层屏障,一发不可收拾。
她开始记起了些模糊的画面。与羌活玩耍的欢笑,和宫相徵在一起的幸福,在宫门的生活,最后破碎成一片片,空气中弥漫的鲜血染红了锦觅的双眼,满目横尸,有徵宫侍卫的,有羌活的,还有…她的。
锦觅“我……我记得了。”
雪重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知道,他成功了。兄长有救了。
锦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
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温暖的笑声,如今都已成为了遥远的记忆。
锦觅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
看到锦觅的痛苦,雪重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心中默默的说着对不起。
锦觅痛苦地翻阅着破碎的记忆,却发现漏掉了一个重要的点。
她红着眼询问雪重子,
锦觅“相柳,他在哪?为什么他不来找我?”
锦觅在她的记忆里,并未看到宫相徵回到宫门,那他是不是还活着,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去找她。
雪重子“他,就在那儿!”
雪重子用手指向一个方向,锦觅看过去,随即愣住了,那是——一颗蛋!
锦觅愣愣地看着对方,说不出任何话来,
锦觅“他,他…”
雪重子“自从你又回到宫门,他就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锦觅“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雪重子“那日无锋袭击宫门,你带人迎敌,无锋做好了准备,一切都猝不及防,当兄长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雪重子“他看到你的尸体时,崩溃至极,就想与你一同赴死,后来为了救活你,他把自己的心分给了你,还将你送回了家。”
锦觅和雪重子都知道这里的家指的是花界,雪重子自小与相柳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可以说在宫门,相柳最信任的人便是雪重子,所以雪重子知道相柳的很多秘密。
锦觅“他,不是有九条命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
锦觅痛苦的抚摸着这颗蛋,这个傻子,明明有九条命,却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雪重子“他虽有九条命,却只有一颗心!”
雪重子看着锦觅,沉重的说出一个事实。
锦觅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随后是深深的痛苦。
原来,他把自己的命给了自己!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被这个消息击打得几乎站立不稳。
雪重子“他把自己的心拿出来与你共享,让你起死回生,自己却没有力气支撑,化为初生状态,直到现在。”
雪重子“锦觅,我知道兄长一直这样,但我相信他绝没有死,他在等着你,等着与你重逢的那一天!”
雪重子“嫂嫂,我求求你,救救他!”
雪重子喊出对锦觅的敬称,从前他与锦觅是好朋友,如今他站在兄长弟弟的身份乞求锦觅的帮助,他知道锦觅和兄长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那个世界一定有救助兄长的方法。
锦觅的眼眶泛着红,泪水在她的眼中打转,但她努力不让它们落下。
锦觅“我会救相柳的。”
锦觅拿出锦布小心翼翼的将蛋包裹起来,里面是她珍视的爱人。
锦觅“谢谢你,雪重子。”
锦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锦觅“我会救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转身离开的瞬间,一滴眼泪悄然从锦觅的肩头滑落。
————————————————————————
窗外,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月宫里,云为衫从床榻上起身,感觉咽喉处发痒,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云为衫下床,寻着一路散落书籍的痕迹,看到了正专心致志看书的宫子羽。
云为衫拿起一旁放着的披风,轻轻给宫子羽盖上。
宫子羽“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宫子羽抖一下书卷,回头问道。
云为衫“这月宫潮气重,入夜又凉,你小心,别受风寒。”
宫子羽“哎,反倒让你照顾起我来了……你感觉如何?有变得更难受吗?”
云为衫“难受倒没什么,只是我发现这毒会让内力紊乱,只要运功,毒气攻心的速度就越快……”
宫子羽“那你尽量不要运气,有任何事情都与我商量……你现在感受到最明显的症状是灼烧之热还是刺骨之寒冷?”
云为衫“是冷……四肢最明显,类似赤脚在冰上站久了,发麻的刺痛感……”
月公子“没有打扰二位吧?”
不知道月公子是何时来的,他看着地上堆满的书,又看看宫子羽憔悴的面容,问,
月公子“这些你都看完了?”
宫子羽“嗯,粗浅看完了。”
月公子“哦?有收获吗?”
宫子羽“‘蚀月’的特点,我已经查到了。”
他拿起一本书,翻开自己折起来的部分,
宫子羽“这本典籍上记录了一种毒药,其症状以月相时辰为始末,周期变化,以半月为期,损益现象层层递增。”
宫子羽“这种毒药非常有趣,可以根据中毒者自身体质和内功自动变化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毒药——灼热的烈毒或者阴冷的寒毒,因此解法也不同……”
宫子羽“你们为了增加试炼的难度,篡改了这个毒药的名字,给了它一个听起来很唬人的新名——‘蚀心之月’,但其实这个毒药真正的名字叫‘半月之蝇’——”
云为衫听到后暗惊,半月之蝇?!这不是无锋为了控制他们的毒药吗?
宫子羽看了眼手中的书页,继续念道,
宫子羽“半月之蝇需包裹熬制成丸,直接吞服才有成效。由七蛇花、尸虫脑、僵蚕和关键药引——”
宫子羽念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书中的后一页已被人撕去。
宫子羽“这书倒好,关键的药引被人撕去了。”
月公子也看到了,笑了笑,说,
月公子“不然呢,若全部让你看了去,那还考什么?”
云为衫站在宫子羽身后,欲言又止,表情复杂。
宫子羽想了想,朝月公子伸出手来,
宫子羽“那我得问月长老要个东西才成。”
月公子有些疑惑。
宫子羽“我想问月长老再要两颗‘蚀月’,方便我研究缺失的成分,这不算违规吧?”
月公子“当然不算。”
月公子从腰间拿出两枚封蜡药丸,递给宫子羽后,拿起书架上他看完的其中两本书,
月公子“这几本书还讲到了不少药材的药性,你都吃透了吗?例如芜姜——”
宫子羽接过月长老的话茬,
宫子羽“芜姜,性平,味苦,有治咯血之功效。”
月公子“嗯……那解茅呢?”
宫子羽“性热,味辛,主治心腹冷痛。”
宫子羽答完,忽然觉得月公子眼神有异,忍不住观察起来。
宫子羽“怎么了?”
月公子“没事,执刃真是过目不忘。那,我就不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