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旗鼓

"这下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刘迹投射向天花板的目光像是死鱼眼里发出,他很想再见章雨一面,将话说清楚,对自己的一时冲动进行反思...也许这样,章雨还会把他当成朋友,尽管只是普通朋友。

心存侥幸,他便又一次踱到高秀奇团队的工作区。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刘迹连章雨的影儿可没看见。他索性靠在一面墙上,忘记时间流逝的速度,只等着那一个人。无数个陌生的面孔从刘迹面前的过道穿过,但他还是没盼来那人—事实上,他等上一周也等不到。

"嘿,刘,你要找高?"图卡格夫的传译器中冰冷的机械人声传来。刘迹尴尬地笑笑,作出肯定回答。"那你怕是要失望了。"图卡格夫遗憾地说,"高博士去太空考察路线了,顺便利用小型探测器去证实他计划中恒星们的存在了,大概两个半月后才能回来。""有谁跟着去了吗?"刘迹迫不及待地问,"我记得有他的几位助手还有基地的几个工程师。"刘迹又和图卡格夫简单寒喧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失魂落魄的刘迹又回到宿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先把那个“蓝牙音箱”还给龚程吧。刘迹这样想着,但没得到片刻休息的身体不听使劲,成了滩烂泥,粘在床上。与此同时,没收到刘迹任何消息的龚程已经驱车到了地月往返点,望着被月壤半掩的花、沉重的脚印,他明白了一切。再开回基地,龚程第一时间向刘迹的宿舍奔去,生怕他想不开。

推开门,安全无事,龚程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缓缓走近仿佛被抽出灵魂的刘迹。以门关闭时"砰"的一声为引,龚程开口道:"其实....这种事一般都不会一帆风顺的,很正常。"这一句只换来沉默,恰如石沉大海。"别吊死在一棵树上,要想开点,又不是只能喜欢这一个人一辈子,对吧?"龚程不折不挠,"也许你不适合她,她才会拒绝。不是你的问题。"

刘迹含糊不清地应和了几句,龚程也不知道他的话有没有起效,索性跳过了这一话题。"我听说,高秀奇带人实地考察去了。"龚程抽了张椅子坐下,"你们团队有这个打算吗?要是你也这么想,我们顺道一起走吧."刘迹眼里的光还是没回来,但似乎没先前那样颓废了："我不清楚啊……这个事你得问葛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办。我布置完‘镜面世界’的方位后好像就没事了,上面也没人给我派任务,只能先闲着了。"

"害,谁不是啊。我现在也没事做,一天到晚就检查一下各项设备指标。但是,上面的人从来不让我去检查我最兴趣的—那个耗资不知多少的‘地球重力模拟器’。"龚程撇了撇嘴,"你也知道,我一直想知道那个东西的原理。但是那群混蛋就不让我接触...也别指望等它量产的时候看公开的技术了,就那天文数字一样的造价……”

他们各自都有着忧心事,这回可算是找到一个空缺来发泄了。

待苦水吐尽,二人又陷入难堪的寂静中,只不过刘迹在发呆,龚程却像在思虑什么。终于,声音回到了这个空间中,是龚程开了口:"言归正传啊,其实你可以考虑更新一下镜面世界毕竟计划里不是还剩一堆吗......”

这话启发了刘迹。他有预感,他终于可以摆脱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