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把这些写下来。
这个身体颤抖,啜泣的女人摇晃着我,向我喊着:“为什么你活着,而他却死了?”她的泪水把我淹没,冲我哭喊:“你们究竟为什么在那里,孩子,你们怎么……”她瘫在一把椅子里,哇哇地哭着:“你看到他了吗?你是否看到了他?他是怎么死的?”
我告诉她,他的心脏挨了一枪,立刻就死了。她怀疑地看着我:“你说谎!我知道得更清楚。我感觉到了,他死得多么痛苦,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晚上我能感受得到他的恐惧……告诉我实情,我想知道,我一定要知道。”
“不。”我说,“我和他在一起,他立刻就死了。”
她小声恳求我:“告诉我,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安慰我,但是你不知道,告诉我真相不会比你这么做更加折磨我,我难以忍受这种含含糊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它很可怕。这么微总比我老是去想要好些”
我是坚决不会告诉她的,哪怕她把我剁成碎肉。我同情她,我是决不会告诉她的。
但在我看来她也有点愚蠢,她应该想开点,王小六终归是死了,不管她知道实情还是不知道实情。当你看到过那么多的死人时,你就再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单单对一个人的死亡有那么多的痛苦了。所以我有点不耐烦地说:“他立刻就死了,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脸非常平静。”
她沉默了,然后缓缓地问:“你可以发誓吗?”
“是的。
“向一切神圣的事物发誓?”
啊,老天,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是神圣的呢?我们周围的一切变化得多么快。
“是的,他立刻就死了。
“如果你说的不是真的,你愿意自己不再回来吗?”
“如果他不是立刻死去的,我愿意不再回来。”我想知道还有谁会让我承担这种责任。但她似乎相信我了。她呻吟和哭泣了很久。我应该告诉她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于是我编造了一个故事,非常真实,真实到连我自己也信了
临走时,她吻了一下我,并给我一张王小六的照片:照片上,他穿着干净整洁的警察制度,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的右手靠在一个圆形的桌子上。桌子腿是用没有剥皮的橡木制成的。后面的照片是一片森林。桌子上放着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可乐
我回到了公安局宿舍
我早早的上床睡觉,我抓起枕头搂抱着它,把头埋进里边。谁知道我是否还会再次躺在这张有羽绒被的床上
其他警员在很晚的时候走进了宿舍。他们以为我睡了,我也假装这样。彼此都醒着就要说话,这太难过了
有个警员看着我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的问“你很害怕吗”
“不害怕”
啊,天啊为什么我不能把王小六抱在怀里,我们一起死呢?我们是多么可怜的狗!
“在街道上,你要小心,就比如王小六的死。他的死没有任何人怪你”
“好的,我会小心的”
啊,让我站起来,离开这里。回到所有的苦难都落不到我们身上的地方!
“也许你可以获得不那么危险的岗位”
“是的,我也许可以到餐厅去,这我能做到”
“对,你就这么做,不管别人怎么说”
“我不会在乎的…”
警员叹息了一口。他的脸在黑暗中一片白亮
“晚安”
“晚安”
房间里很黑。我的呼吸在里面一呼一吸地响动着。在这之间,钟表滴答滴答得走。窗外刮着风。榆树杋杋作响
我咬着我的枕头,使劲的篡住床的铁柱子。我本来就不该来这。在未来,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而现在,我做不到了,我什么都不是。我本是一名志愿者,现在却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人,为如此绝望和无休无止的一切而痛苦。我本来就不该来这
天亮了。我其实一晚上没睡,因为过度自责,甚至拒绝了去王小六的葬礼。但我还是去了
我到了葬礼现场,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警员。我看到了老李也在,但我并没有去搭话。中间有个哭的最凶的人,那个人就是王小六的母亲
我在这,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我是不是破坏了这个宇宙的未来呢?
我突然想到这个,突然感觉毛骨悚然。我居然违抗了赵博士的话,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想到这,我立即站起身,离开了葬礼现场
我的想法是:我虽然有穿越服和穿越手环,但是没有传送用的装置,就没办法回去。所以我想到了万能的老张
这个时间段老张一般在办公室写文件,我直接来到公安局,走进了老张办公室
“杉伟?你来干啥”
“我…我来找个人”
“谁?”
“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姓赵”
“那怎么找?那么姓赵的,还是说你要一个一个看?”
“不对啊,我回去看看,他到底叫啥”
我来到了宿舍,翻出来了那个时间旅行说明书,开始一页一页的看
最终,我看到了他的名字:赵李维
我又来到老张办公室“我要找的人叫赵李维”
“嗯?所以…你是想用公安局的电脑查这个人?”
“对的”
“嗯…你找这个人干嘛?”
“我觉得我造出来的乱子够多了,我不适合这里,我应该走,我应该回到未来”
“可以,赵李维是吧?我记下了,过段时间再说”老李说,“哦对,我们最新的报告上说,那个叫排尔木扎的人和王小六中的子弹口径是一样的,我们怀疑,是同一个人杀了他们两个人”
我出去了
我很是疑惑,为什么这两件事我都在场呢?且全是我身边的人。我觉得那个凶手的目标不是排尔木扎和王小六,而是我!
这次,我只能已力御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