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她声音轻快俏动，像是飞过千百重山丘的燕子。
天晴朗的像刚洗过的被子，白柔柔的散发着太阳的熏香，空气里只剩蝉鸣的声响，倒显得格外的安静。
浅川一高的社团开放日，沿着校内的柏油马路两侧支起来接连不断的遮阳棚。司慢戴着一顶黑色的遮阳帽和墨镜，顶着大大的日头坐在招新处，旁边的桌子上摆了一张简陋的手写海报。
上面写着：乐队招主唱！
说是海报，也不过只是一张普通的A4纸，上面用记号笔方方正正地划出几个字。
司慢垂眼撑着头侧趴在桌上，黑色短发从左耳滑落，遮住了少女大半叛逆的脸，夏末的风变得舒缓，沁人心脾，将人裹在其中变得乏困起来。
“哎呀，这是什么啊？不会是那个被主唱抛弃的小乐队吧？”
昏昏欲睡之际，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娇纵的女声。
司慢有些不耐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帮披散着头发的、穿着特意改小过的校服的姑娘们。应该是舞蹈社的，上卷的校服衣摆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她有印象，为首的那个三年级生总是处处针对他们乐队，就因为陆娆娆曾当众撅了她的面子。
“我当是谁呢。”
司慢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像是见到了好笑的事情，嘴角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原来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司！慢！”
这一下冷嘲踩中了她的尾巴，她恼羞成怒地吼叫，“你一个高二的厉害什么？我斗不过陆娆娆，难道还收拾不了你？！今天不给我道歉，没人敢来你们乐队！你们这破乐队等着解散吧！”
“你他妈……”
她还没来得及骂完那个贱人。
轰地一瞬间，司慢仿佛听到火车驶来的巨大的嗡鸣，连身侧女人喋喋不休叫嚷都变成背景里的汽笛声，尖利的刺耳的。直到她身前阴影覆下，少年和阳光、以及冰可乐的水汽一起闯入她的视野，带着经年的风，吹起桌面上那张简陋的海报的折角，像要吹起整个青春的烈烈洋洋。
“学姐，请问是招主唱吗？”
那一刻，司慢知道，一定是他。
仿佛是歌曲临近高潮时密集的鼓点，强大的能够翻天覆地的生命，在那一瞬间一齐爆发出来。少年穿着干净洁白的校服，眼里翻涌着澎湃的浪潮，有什么东西淬着火焰和少年的热气不停地跳动。
他实在生得太好看也太耀眼，足以和太阳媲美，青春的靓丽明媚直观地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太阳光，他不是司慢喜欢的长相，甚至是讨厌。
田柾国站在一旁，看司慢先是惊讶，再是皱眉盯着他，随后长久的沉默。只是被司慢颇为严肃地注视着，他就不免心慌起来，手指纠缠的绞着校服下摆。
“…学姐？”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出声，这才把司慢的思绪拉回来。
“sorry走神了，你是高一的？”
对方乖乖点头。
不能说她猜的准，因为如果高二高三有长得这么牛逼的，早就轰动全校，贴吧霸榜，陆娆娆少不了磨她耳朵。
“来登记一下吧。”
少年又点点头，接过她递过去的黑笔，俯身在登记表上唰唰写着。
司慢目光落在他纤细修长的手上，这才注意到他指腹有浅浅的指印，很新，还有粗粝的凹凸不平的压痕，“手怎么了？”
他没料到司慢直白突兀的发问，看了下左手的指印。
“啊这个，我没事的没事。”
他不想说，她也不再追问，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她视线上移，又落在那张表格上娟秀工整的笔迹上，少年一笔一划的，写的很慢，仿佛极为珍重的事。
“高一七班，田柾国……”
司慢有点近视，就撑着桌子凑近了看他的名字，田柾国被她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笔下的动作也停滞了。司慢看他顿住，抬头疑惑地催促，田柾国这才开始继续填表格，他写好微微弯着腰双手递出，是她不用起身也能轻松接到的高度。
纸张很薄，司慢指尖轻轻摩挲登记表背面的凸起，低着头又轻又缓地笑了。
“喂，那边的，”司慢想起在旁边被晾了很久的一群人，笑的恶劣又张扬，“谁说没人敢来我们乐队？”
她心情很好，也许是因为不用被解散，不用再听校方和闵玧其唠叨，也许是因为捡到个乖巧的便宜主唱。乐队社团教室的钥匙圈套在她手指上，像旋转的八音盒一样在指尖转来转去划出圆形的轨迹，她朝一旁端正站着的田柾国招招手，笑容像冰汽水里融化的砂糖。
“走吧，小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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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廓乐队 校园 群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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