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院?”
宿槐的语气略带好奇,张月亮一愣,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用着略带玩笑的语气说着。
“你连这都忘啦?”
张月亮笑着,随即又话锋一转。
“喉,不过也可以理解嘛,牛竟你失忆后什么都忘了。”
“连我这个青梅都忘喽一一”
张月亮故意将声音拉长,弄的一副夸张样,宿槐无奈的摇了摇头,给张月亮顺了顺毛。
张月亮没躲,她又一脸笑的环住宿槐的胳膊,回归了正题。
“魔法学院就是可以学习魔法的地方。”
张月亮兴致冲冲的比划着图案,
“听说那里很大很豪华一—不过只有有魔法天赋的人才能去上。”
“魔法?具体是指什么…?”
宿槐在书上看到过魔法这一词,却并不了解其中含义及其概念。
书上说,魔法是上天赐予人类能与其他三界之者所匹敌的武器。
上天将魔法的种子散播到了各个大陆,极其少数人被这些少数人选中,便有了魔法。
“是很厉害的东西吧?”张月亮暗暗揣测。
“魔法能做到我们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女孩的眼里闪着光,充满了对魔法的向往。
这是小巷中每一个贫困的孩子都会有的反应。
‘做得到很多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么?’
宿槐将这句话含在嘴里,回味了很多遍。
她忽然想起之前无意间立下的誓言。
改变这里,拿什么改变呢?
宿槐偏头看着仍然滔滔不绝的讲着话的女孩,答案呼之欲出。
一一去魔法学院吧,去学魔法吧。
这样的声音在宿槐心中鼓动着,跳跃。
“怎么样才能去魔法学院?
宿槐听了良久才突然开口,张月亮明显被宿槐的这句话给吓到了。
“在报名日的时候,魔法学院门口会有人专门来检测你的魔法天赋的一一”
〝就是一个水晶球的样子,会散发光芒和颜色。”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就只有偷偷溜去在远处看了一眼而已…”
“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槐大宝一一你不会想要去魔法学院吧?”
女孩语气中充满了狐疑,她半开玩笑的搭着宿槐肩。
"魔法学院可不是那么好去的,听闻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外边的富人,可不好
惹。”
“而且魔法天赋什么的,我们这些平民也不太可能有吧…”
张月亮明显的低落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她认真的看着宿槐。
宿槐还是那样子一一漠然,冷静。
“不过啊,槐大宝,我总觉得你是特别的那一个。”
“你身上总有着和我们不一样的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天生就带着一种强大的气息,和我们啊,这些同龄人一点也不一样。”
张月亮一边说着一边发着牢骚,宿槐在一旁默默听。
她将一双冰冷的双手搭在了张月亮手上。
张月亮一愣,抬眼对上了宿槐那冷淡而又带着坚定的双眸。
“我要去…”
宿槐声音有点轻,第二次说时又坚定了许多:
“我要去魔法学院。”
......
宿槐自打那起就慢慢计划着,也不再拘于那破烂的房子中,而是出去走动了。
一一其实更官方的说,就是去探索路线。
奶奶是不同意这事的。
她听到这消息时,是在饭桌上。
奶奶听着少女毫无波澜的语气,像是只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槐啊,别去。”
奶奶的眼中噙着泪,眼里的情绪千变万化。
只是,宿槐一向是倔强的,心中认定的一件事不会轻易改变。
奶奶也明显知道宿槐的性格。
她看着自己的孙女忙来忙去,为的是前去她心中认定的墓地。
槐啊一一外面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呦。
槐啊一一奶奶没法陪着你啊。
宿槐显然是不明白自家奶奶的心绪的。
说实话,对于失忆的她来说,奶奶其实只不过是认识了半个多月的人而已。
“你真打算在半夜偷偷跑出去?”
张月亮和宿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屋梁上,这是个隐蔽的位置。
现在正临黄昏,太阳正缓缓的沉下去,天色渐渐变暗。
宿槐用着很轻的声音“嗯”了一声。
“你会去吗?”
“当然不,我可没槐大宝你这样的勇气和天赋。”
宿槐点点头,张月亮不去是她早已预料到的。
张月亮搂着宿槐,头靠到了她的肩上,继续喋喋不休的讲着话。
宿槐这次没有推搡,这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坐在一起闲谈了。
〝槐大宝你要早点学成回来哦一一我们都等着你拯救呢。”
“还有阿婆...阿婆知道你走了,肯定也很伤心,我留下来陪陪阿婆也好。”
两个人那么互相依偎着,张月亮单方面的讲了很多话,夜渐渐的沉下去。
周围已经没有人的动静,只有狗还在狂吠着。
宿槐下了房顶,张月亮仍在上面。
“你要走了啊...”
张月亮带上了些悲伤,她似乎也没料到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与相依了十几年的玩伴分离。
宿槐从屋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包袱,奶奶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最后的借着昏暗的月光,端详着奶奶的脸。
无声的告了别。
“走了。
宿槐对房顶上的张月亮告别了一声。
随后便抓紧自己的小包袱离去。
张月亮望着宿槐渐行渐远的背影,自己一直紧绷着的泪珠才敢蹦出来。
这时候奶奶也出来了。
她望着远处,漆黑一片,早已没有了宿槐的身影。
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几张已经皱成团了的钞票。
是宿槐在告别时偷偷塞在她手里的。
一一或者说,是早已知道宿槐将要离去的奶奶,偷偷放在宿槐包袱里的。
只不过,是被宿槐,重新以另一种方式还回来了。
“槐啊…我的乖孙女呦...”
‘奶奶只想让你回来。’
......
宿槐走在小巷中。
小巷里成堆的垃圾散发着恶臭,里面有抢劫的人,被抢劫的人,哭闹的孩子,打骂的母亲,患病而没钱去治的,饥肠辘辘只能翻垃圾堆的。
无一不是在苟且偷生。
小巷外是光洁的街道,那里没有恶臭的垃圾,却有深夜却仍然欢天笑语的富人们。
他们纸醉金迷,花天酒地,腐朽而又讽刺。
宿槐走在小巷里,外面是那光明大道。
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呢?
宿槐默默的问着自己。
她沉默不语,还是那么走着。
她身处黑暗之中,心里却有光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