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脱掉鞋子后,一蹦一跳地走向厨房,厨房中间放着一张木制圆桌,虽然桌子下面阿莫拉的膝盖都快碰到莱昂的膝盖了,但是这张桌子对他们四个人来说还是足够大的。
巴克利先生曾无数次建议他们扩建房子,因为他们的钱刚刚够付得起,但巴克利教授坚持要把老房子保持成他们多年前买下时的样子。
反正也不是太糟,只是每次有客人来都很麻烦。
“闻起来真香,巴克利教授,”莱昂边说边把烤肉放在他的面前,“我父亲就不会做饭,所以这是一种享受。”
阿莫拉的母亲微笑着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坐到了他对面的座位上,“谢谢你,莱昂,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用叫我教授,你可以叫我艾尔。”
莱昂没有回答,只是礼貌地朝她笑了笑,举起刀叉开始夹菜。
巴克利先生已经在狼吞虎咽地吃烤土豆了,几乎没有抬头看一眼餐桌上的其他人,阿莫拉的父亲一向沉默寡言,他不太喜欢亲情或其他类型的东西,他似乎只会工作、回家、吃饭、看书,然后上床睡觉。
阿莫拉偶尔会怀疑父亲到底爱不爱她,她隐约记得小时候他说过这三个字,但他们唯一一次的拥抱是在她去霍格沃茨的时候,或者是在生日的时候,如果不是母亲在她耳边嘶吼着让他这么做的话。
这并不是说他是个坏人,只是很复杂。
“你们两个记住了,”巴克利教授边说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我哥哥凌晨两点会来接你们,请不要熬夜,尽量睡个好觉。”
“好的,妈妈,”阿莫拉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一些豌豆,“你觉得谁会赢?我赌爱尔兰赢!”
母亲伸手拍了拍阿莫拉的胳膊说:“嘴里塞满东西的时候不许说话,阿莫拉,你这个年纪应该更懂。”
还没等阿莫拉道歉,莱昂就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但保加利亚队有维克多·克鲁姆!”
“我妈妈是爱尔兰人,所以我支持爱尔兰,”阿莫拉理直气壮地说道,丝毫不给好友留下任何抗议或争辩的余地。
“你是爱尔兰人,教授…我是说,艾尔?”当莱昂说出她的名字时,他退缩了,好像他犯了某种严重的罪行,会被关进阿兹卡班一样。
巴克利教授点了点头,“嗯,北爱尔兰,我小时候搬到了英国,这就是为什么我明显没有英国口音,”她回答,“我希望我能和你们一起去看他们的比赛,但阿莫斯买不起另一张票。”
“妈妈,一回来,我一定会把它描述得生动详细,别担心,”阿莫拉急切地笑着,想象着明天这个时候她要做的事,她的胃就在翻转。
魁地奇世界杯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在英格兰举行了,所以全国上下的男女巫师都在想方设法弄到票,甚至还有世界各地的人赶来,迫切希望一睹保加利亚对阵爱尔兰的比赛。
当然,大多数人会支持后者,阿莫拉还买了颜料,让他们看比赛的时候能在脸颊上画一面爱尔兰小国旗,莱昂的包里也藏着一面爱尔兰国旗。
茶一喝完,莱昂和阿莫拉就忙着清洗和擦干所有的盘子,不允许使用魔法。
当你母亲是个麻瓜研究学的教授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即使是纯血统,阿莫拉也只能从另一个角度看待生活。
通常,巴克利教授会在暑假或圣诞假期带阿莫拉去伦敦,他们会混在麻瓜中,像游客一样度过一天。
她喜欢把尽可能多的麻瓜活动融入到女儿的生活中,就像某种实验,但也因为她说这会让女儿谦卑,并教会她一些重要的价值观。
反正阿莫拉也不介意做家务,尤其是当她注意到学校里做家务最少的巫师和女巫往往是最讨人厌或最懒惰的时候。
阿莫拉洗了很久的热水澡,把皮肤和头发上的海盐都洗干净了,洗脸刷牙完毕后,她穿上睡衣,把浴室交给莱昂,然后回到卧室。
她的卧室虽然不算宽敞,但也并非所有房间都如此狭小。
单人床紧贴着窗台,窗外的景色仿佛被一幅画框所装裱,床头柜上堆满了书籍,旁边还放着一盆明黄色的植物,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架子,上面不是堆放着书籍,就是摆放着植物或是一罐罐子装满了各种物品。
在阿莫拉仅有的一小块地板上,放着莱昂住在这里时要睡的床垫,所以阿莫拉必须从床垫上走过去才能上床。
她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背后,拿起一本比她的头还厚的书,轻轻翻动它,直到她找到那张鲜橙色火车票,她一边静心阅读,一边等待莱昂从卫生间回来,这可能花了十五分钟。
“阿莫拉,现在几点了?”
阿莫拉抬头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小钟,“快九点了,我想我们应该在我叔叔阿莫斯带着塞德里克来之前睡一觉。”
“好的,”莱昂轻声回答,抓起被套,在床垫上坐了下来,“阿莫拉?”
“嗯?”阿莫拉打了个哈欠,把书塞回原处,钻进被子里。
“晚安。”
“晚安,莱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