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和‘共犯’以外，你也不认识其他无序学家吧？”
察觉到他言语中的漏洞后，你不假思索地提出了异议。而他却是故作思考的样子，浪费许久你们本就不多的相处时间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我不如这么说：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优秀的人。”他凑近你的耳边，“是的，就连我自己也无法和你作比。因为是你给予了我在这个世界继续存活的能力，不论是躯壳还是精神。”
之于躯壳，在蓝金调的世界中你让他服下了无序药剂；之于精神，你让每一个安东尼奥在他们黯淡无光的童年生活中都拥有了“爱”的能力——旧装除外。
“但即使你从未与我相遇，你也依旧这般优秀。”而接下来的话，就是旧装委托他带到的了，“你拥有难以想象的卓绝天然与异于常人的努力，面对无边黑暗你依旧敢于抵抗与宣战。不因生于污浊之中而泥泞，保持着对性命的敬畏与清醒.……”
“这……是我？”
然而对于他的赞美，你却不敢苟同。你确信曾经的自己定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段评价，可现在你却只觉得无可适从。
“安东尼奥，人是会变的。”你终于抵不住蓝金调的殷切目光，“你也是，我也是。可是我早早地见过了你最槽糕的模样，那个花天酒地的你、醉生梦死的你、百般抗拒世俗却又沉论于世俗的你。所以我能在任何时候接纳任何模样的安东尼奥，因为最坏的时刻早已过去了。”
“但是我却一点点遗忘了过去的期盼。”你不再看他，空洞的目光却不知该放向何处，“我能感受到的，我正在分解我思维的生机。它——已经垂暮老矣。”
你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又将手无力地放下。蓝金调却接住它，而后用他的长发拨开你的刘海，似是在让更多的光融入你的瞳眸。
可那又如何，若按世人的目光我们早已摈弃了它。”蓝金调语气平缓，“我们永远都能接受彼此，你又何必担心？自由才是我们的根本，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你是鸟儿，你拥有最辽阔的天地而不被定义。”
音节落地的瞬间，那份药剂的形态又发生了变化。如盐的沉淀在试管底部堆积，若是仔细观察，则能发现其中还有些许亮光。
“你所带来的‘祝福’并不纯粹呀，哈哈……”你调笑着，“那里面…还有其他东西吗？虽然我不认为这会对我的药剂产生什么影响…”
“我想，大抵还有一些我对你的怜悯吧。”蓝金调终于彻底与你的身躯分离，“我所要带到的东西，已经全部交付于你了。”
“那么，你会现在就离开吗？”
蓝金调几欲开口，却又被他那飘摇的理智摁了下去。他近乎发紫的手轻抚着你的脸侧，思考良久后在你的额间落下一吻。
“属于我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我们总是花太多时间回忆过去，却忽视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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