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的等待,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声音轻柔,却又难掩其中的虚弱。那微微张开的双臂似乎在渴求一个拥抱,却又在转眼间垂于身侧。你透过那双浑浊的双眼,遇到了一个落寞的灵魂。
“很抱歉我并不如刚才那般,但我想……这些事情我们应到屋内聊聊。”
你知道他想说什么,关于莫名的消失与重现,以及外表形象的变化。这一切都无法以常规形式的科学所解释。而如用无序学知识,一个概念又顿时浮现于你的脑海——映影。
在天堂、地狱与净界的存在被无序知识所证实后,无序学中的映影体系被完善。而你的朋友之一,“共犯”正是对此方面具有超常天赋并深入研究之人。
“普遍的无序学界认为,映影是同一灵魂居于其他世界时,在本世界的投影。”而在他将自己身上的泥泞清理干净后,你开始向他解释这个有些复杂的概念,“如果说普通科学是有关物质的规律之类的研究,那么无序学则是有关于灵魂与意识……只不过最初的无序学并不利于人类生存,所以逐渐地,那些知识被湮没于历史的洪流之中。而其中的某些知识与艺术相融合,所以才让世人们觉得艺术与科学有些格格不入。但实质上……不论是科学界还是无序学界,那些艺术家们,似乎都证明了艺术如今已是两者融合而生的产物。”
“所以我也算半个无序学家?一个大胆的推测,或许这也是我没有在交易达成的即刻就失去理智的原因。”小提琴家与你并排相坐,“当然也不排除他或许从我的身上嗅到了另一位伟大无序学家的气息。”
“那还是前者合理些,大多数从未接触无序学的普通人类,只要灵魂轻微破损就会发疯。”你拿着笔在面前的稿纸上不断划着,“如果是比较坚韧的材质,像金属与石头那样的倒还有救,如果是蛋壳之类的……祝他能无痛苦地死去吧。”
“你的玻璃工艺品灵魂不在脆弱的行列吗?”他半开玩笑道。
“无序学知识本身会为灵魂提供强度,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强烈的执念。”你微微偏转视线,“执念也会使灵魂强度提升。恶魔可不会因为你和一个深谙躯壳之理的无序学家走得太近而畏惧,至少我还没有达到那种能力。”
你并没有承认相比于其他无序学家,你的灵魂的确要脆弱得多。失忆、精神混乱、入眠困难,以及到最后甚至上升至躯体的心绞痛,你都未曾告诉过他。
这些症状,在《血录》中都找不到有用的药剂——用过度的献紧换取精神的片刻安定,而复发后又会继续献祭,作为医者,你自然知道不能做恶性循环之策。
“顺带一提刚才你清理掉的那些玻璃碎片.……是我大量献祭了一次灵魂的表现。”还未等他作做出表情变化,你接续着说道:“没关系的,肉体与灵魂联信未断时因献祭而被破坏的灵魂会进行自我修复。但重点不在这里,安东尼奥,我可能是因为服用了映影药水才得以与你相见。因为除你以外,没有任何事物值得我将自己伤害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