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五

“先生还请随奴至西厢房，稍后祈五爷将来此听曲儿，可莫要被发现了的好。”

说罢，转身要离去。

沈若瞧见秋昔光洁白皙的后颈上分明是一颗小痣，暗暗一惊，只觉得似曾相识，细细回味着，止了步。

未闻身后随来的脚步声，于是秋昔回过头来，疑惑道:“先生为何不走了，可是还有什么事？”

沈若被秋昔这么一问，怔了怔，忽地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秋昔小姐后颈上的那颗痣是如何得来的？”

秋昔笑笑，暗道这小先生好傻，傻得可爱。

秋昔这一笑，似风铃响，清清亮亮，使得沈若清醒了大半。

想着刚才冒失的行为，沈若懊恼之至，也不知道秋昔会如何看待她。

沈若不知道怎么了，脸上浮现有如同晕染上色的流云一般的绯红。此时的沈若看起来娇娇软软，倒是让秋昔有些许怀疑沈若是否为男儿身了。

沈若正心绪不安时，抬头又见秋昔看着自己，刹时只觉心脏猛烈跳动，又低下头来，不敢对视一眼。

正琢磨着如何化解这一尴尬的气氛的沈若忽闻一声“师姐！”

带着点傲恼意味的少年音扑向二人。

没等沈若反应过来，秋昔已然眉眼弯弯笑答那少年：“阿清来啦。”

沈若看清来人，也小小惊了惊，这少年生得倒真是漂亮。

唇红齿白的，那少年又道：“师姐，快随我去后堂更衣，祈五爷快要到了！”

秋昔瞥了一眼沈若，向那少年道：“那这位小先生怎么去西厢？”

那少年犹豫了一会儿，道：“师姐，就交给阿清罢。”

秋昔点了点头，毫不留恋地快步离开了。

那少年向沈若撇了撇嘴，“那你就随我来吧。”

沈若温和一笑，“劳烦了。”

——

前厅堂内。

一男子跷起二郎腿，懒懒散散地坐在梨花木椅上，生得倒是俊俏，不过满脸匪气。

“小秋怎么还没有出来啊？”男子高声道。

老班主抹了抹汗，还未开囗，便听到传来软软一声：

“来啦，让祈五爷久等了。”

秋昔内心也是十分厌烦这个军官，没办法，祈五也确实是个人物，恶名在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可偏偏护着这一戏院子，在这乱世中也不致被欺辱。所以这戏院也不好拒绝祈五，还得让秋昔隔三差五唱曲儿。

上了戏台， 秋昔温婉地笑笑，便开始咿咿呀呀地唱：

“……骨冷怕成秋梦，一片魂断心痛……”

台下的男子眯着眼，手指在木椅上一点一点，似是十分沉醉。

——

“就是这儿，你进去吧。”那少年向沈若道，指了指西厢房门。

“多谢，请问这位小哥的名讳？”沈若礼貌道。

“啊？这个啊，我叫陈涟清，班主捡回来的孩子，算是陈小伊的哥哥。你叫我涟清就行了。”

沈若眯眼笑，“涟清啊……初次见面，我是沈若。”

“沈家小公子，沈小先生？”陈涟清疑惑道。

“是的。可是要拜托小哥保密了。”

陈涟清愉快应答， “当然。”

“多谢。”沈若依但保持万年不变温和笑，儒雅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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