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也早早就到了,漫天飞舞的白雪和终年不散的瘴气弥漫在山谷各处,白茫茫的一片只教人看不清前路。
宫门接连几日都很热闹,当然,只是相对前些日子来说。执刃和少主意外被杀,宫子羽作为唯一在宫门的成年嫡系匆匆继位。宫门外有无锋虎视眈眈,因此为先执刃守孝不过几日便要张罗着为新执刃择选新娘,早日生下子嗣,延续宫门血脉。
几日前江湖各大家族争相往宫门送入了待选新娘,如今已全都安置进了女客院落,只带宫尚角回了宫门一同择选。
经过了连日被惨案笼罩的惨淡,宫远徵今日倒是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因为宫尚角要回来了。是以他一大早就跑来角宫张罗着门厅布置,要叫宫尚角回来后不觉得冷清。
明黄澄亮的灯光把漫天飞舞的雪花映得金黄,看着院中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回回,倒是真出现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宫远徵站在数阶台阶之上,披着墨色的大氅,脊背挺得直直的,目光直视着宫门的方向,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发间,给他周身的墨色添上了几分乖巧。
“角公子到宫门口了!”
听着下人来报,宫远徵面上难掩欣喜,脚尖轻轻一点跃上房顶,他提着气身轻如燕,朝着目光的方向飞奔过去。
“哥哥!”他落地时正好对上纵马跨入宫门的宫尚角,脸上更是难掩喜色。
宫尚角摘下头上的斗笠,冷峻的眸光再对上他的笑脸时自然地露出一抹笑容,“远徵弟弟。”
宫远徵乖巧地站在原地等他下马了才凑上去,瞥见他衣衫单薄眉头一皱,不满地对金复道:“山谷快入冬了,怎么不给哥系个披风。”
宫尚角笑笑没有说话,瞥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江蓁蓁迷瞪瞪地听见动静,伸手挑开了马车的帷幔,看到马车停下,这才慢吞吞地起身下去。
她没有带侍女,因为宫门规矩不让除了待选新娘之外的人进入,她和云岫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跟着宫尚角走了。她刚一走出来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不由得裹紧了宫尚角给她的披风。马车对江蓁蓁来说有些高大,没有侍女服侍,这里的人都是宫门的侍卫,自然也不知道娇滴滴的姑娘下车是要人扶的。
她只能扶着马车的一角,伸出一条腿往下试探着实处,待够着地了才把另一条腿放下去。她瞧着宫尚角在前头,拎着裙子蹭蹭蹭小跑过去。
“哥哥,是到了吗?我都快冻成傻瓜了。”她不满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宫远徵正和宫尚角说着话呢,就见一个小矮子跑过来抱上了他哥的胳膊,身上还披着他哥的披风。她人太矮了,披风一直拖在地上,已经惨不忍睹了。
宫远徵面露不悦,好看的眉眼萦绕着郁色,盯着她问:“你是谁?叫谁哥哥呢!”
江蓁蓁闻声望去,眼睛里盈满了惊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