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霜冬雪,杉木峥嵘。
方才晴了一日的山间又开始下起细细的雪来。李莲花裹着厚重的白狐裘,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来到云禾房中。她斜倚着窗台,素手捏着张纸条低头看着,临窗的肩膀上还立着一只精神头十足的鹰,它犀利而尖锐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突然进来的李莲花,仿佛能通人性一般。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敲门都没听见。”李莲花放下碗。
云禾轻蹙的眉瞬间舒展开来,一双美眸澄净明亮。她微微抬了抬手,那只鹰一震翅膀飞走了,云禾回头对他展露出笑颜。
“嗯,左不过还是些江湖和朝堂之事,见得多了也无甚要紧。你给我拿的什么东西来,好臭。”
李莲花端起碗,勺子轻轻搅动了一番,那黑乎乎的汤药散发的药味更浓重了些。
“药啊”,他一只手抓起云禾的手搭在腕间,“自己什么状况不清楚吗,还成日里不消停到处乱跑。来,喝了。”
云禾整张脸皱成个包子,伸手挡了挡:“不要,我又没病,不喝药。倒是你才应该多喝些。”
李莲花:“这平日呢是看着无事,但只要情绪波动大些,便会内力外泄,气血翻涌,严重些时还会出现五感暂失,是也不是?”
云禾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但李莲花十分强势地递到她嘴边,她一狠心,就着他的手大口大口闷了下去。
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开来,猝不及防一丝甜意蔓延开来。
“看不出来啊李神医,你莫不是还真是个神医?”
李莲花没好气道:“不然呢?我不是个神棍你好像很失望。”
话落,又对她道:“手伸出来。”
“什么?”云禾听话地把手伸过去。
云禾接过手上的一叠纸一看,大惊:“扬州慢!你把扬州慢给我做什么?”
李莲花温声解释:“这扬州慢呢,修炼起来有些难度,但以你的资质,能练到七八成不足为奇,到能运用自如时,以它来疗伤最是合适。”
云禾有些不悦:“这是你的独门心法,现在要交给我,莫不是要当我师父,用这个做接口拒绝我?我告诉你,你敢打这样的注意,你这是要和我爹平辈?”
里莲花扑哧一笑,摇摇头,笑得不能自已。他伸手弹了云禾一个脑瓜崩:“你这是想哪儿去了,我就只是想让你自己调养身子,我如今这般也没法施展扬州慢帮你。再说了,谁说只有师父才能教授武功的,师兄就不能了?当年要不是你闲不住到处跑,我早就教你了。”
云禾捂着额头,眉目舒展,雪白的皮肤上弹出两颗小小的梨涡,甜得像方才吃过的桂花糖。
“这可是你的独门心法,就这样教我了,那是不是说我现在是你最亲近的人?”
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昂,谁说不是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师妹,自然是要倾囊相授的。”
云禾笑得十分开怀,张着双臂将他抱了个满怀:“比方多病还要亲近些?”
李莲花哑然,旋即点点头:“咳咳,可不嘛。所以你学不学?”
云禾:“学!”
她抱着几张李莲花临时画的草图,开心得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