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自然得知了消息
她坐在房间,将桌上草药包里的月桂干花摘出来,放到一个装着香油的碗里
突然思绪回到到了那日给宫尚角研墨时,宫尚角一边写字,一边轻声说
宫尚角这月桂墨香竟让人心静心安
而在一旁研墨的她说
上官浅那我以后常伴左右,为公子磨墨伴读
回想当日情况,上官浅抬起头,眼里十分复杂
又继而想到宫淮角说过的话
上官浅问自己,真的动摇了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上官浅脸上有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担忧,和期待
上官浅快步走到门口,带着笑意打开门,当看清来人时,面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上官浅淮公子
宫淮角看着她脸上的失落,眼里的笑意更甚
就是要这样,越在意越好
宫淮角我有些话想同上官姑娘谈谈
上官浅敛去脸上的神色,侧身让宫淮角进了屋
宫淮角直径做到椅子上,撑着头看着上官浅
上官浅脸色平静的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上官浅淮公子想同我说什么?
宫淮角收起脸上玩味的笑意
宫淮角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
上官浅刚想张嘴,宫淮角打断了他
宫淮角上官姑娘别急着否认
宫淮角方才开门时,你脸色的期待和开心可不像作假的
上官浅脸上的笑渐渐淡去
上官浅淮公子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吗,一个刺客怎么可能爱上她的目标
宫淮角反问
宫淮角为什么不能?云为衫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上官浅一愣,随即讽刺的笑道
上官浅所以我有时挺羡慕云姐姐的,能遇到一个这般对她好的羽公子
宫淮角看着她脸上不易察觉的落寞
也是,哥哥较为多疑,又与无锋有血海深仇,而上官浅又是无锋之人
可是,哥哥动心了不是吗?哪怕在知道上官浅身份不明确的情况下还是沉沦了下去
宫淮角上官姑娘,有些事情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
上官浅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他
宫淮角如果我说有办法让你脱离无锋呢?
听闻此言的上官浅,双手紧握在一起,望着他的目光充满了紧张和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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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着急的走门口走来走去,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宫淮角撑着头坐在一边,目光跟随着她走动的身影
自方才在房间里与上官浅交谈一番后,上官浅脸上的担心更加真心了一些,不像往日有些虚假的成分
宫淮角并没有把计划对上官浅说,毕竟她还是有顾虑的,接下来要看哥哥的了
这时,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二人被吓了一跳
浑身是血的宫远徴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上官浅大惊失色,上前道
上官浅远徴弟弟,你怎么浑身都是血?
宫淮角也诧异的站起来,怎么搞的,宫子羽确定不是假戏真做吗?
宫远徴目光扫过宫淮角,气息紊乱,喘着气对上官浅说
宫远徵不是我的血,是我哥的血,快
宫远徴说完转身跑向门外,摇了摇昏迷的宫尚角
上官浅跟上,看见瘫倒在台阶上嘴里涌出鲜血的宫尚角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宫淮角瞳孔一缩,单膝跪在另一边,语气是控制不住的恐慌
宫淮角哥
宫淮角见宫尚角受重伤的模样,下意识想用内力
这时一只手从上官浅看不见的角落扣住了他想输送内力的手,宫淮角看去,竟然是“昏迷”的宫尚角
宫远徴回头对着上官浅喊道
宫远徵去叫两个侍卫来
见上官浅还愣在原地,宫远徴又吼了一声
宫远徵快去啊
上官浅反应过来,提起衣裙往里跑去
这时,宫淮角自然明白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脸上的担忧才慢慢撤去
宫淮角我还以为真重伤了
听见他语气里还未散去的惊恐,假装昏迷的宫尚角睁开眼和宫远徴对视一眼,彼此忍不住露出笑意
没一会,上官浅带着俩个侍卫将宫尚角抬去了屋内
宫淮角则是扶着宫远徴慢慢往屋内走去
待安排好所有事情后,天也渐渐亮起
宫尚角房间
铜炉内香气袅袅,宫尚角依然昏睡走榻上,在床榻的另一侧,宫远徴将衣服半脱至胸口,而宫淮角坐在一边用药板沾取少量药膏,一点一点给肩膀上的淤青上药
或许是没把握好力度,宫远徴忍不住“嘶”了一声
宫远徵哥哥,轻一点
宫淮角嘴角抽了抽,怎么这话有股怪怪的味道,手上的动作也更加仔细轻了一些
宫远徴微侧头,感受着身后那人因细心上药而带来的亲密,身后那人的呼吸如丝缕般一点点洒落在伤口之上,带来一丝丝令人心痒的舒适感
宫远徵哥哥困不困,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
话虽是这么说,语气里又带着似有似无的委屈感
宫淮角手上动作没停半分
宫淮角这种时候我怎么睡得着
宫淮角疼不疼?
在这种时刻,如果无人慰藉或许可以坦然面对,但若有那么一个人的温柔拥抱,那些委屈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让人难以抵挡
宫远徴眼眶有些泛红,嘴里却说道
宫远徵不疼
上官浅站在门口,看着二人的相处,眼里多了一丝羡慕
他们皆是男子,却有着敢坦然面对世俗的勇敢,可她呢
上官浅想起宫淮角昨日与她的交谈,眼里神色让人琢磨不透
她推门进来,宫远徴和宫淮角自然知道,宫远徴扯起外衣,将裸露的上身遮挡起来,一脸紧张与警惕
他的身体只能哥哥看
宫淮角放下的手里的药板,将宫远徵的外袍披在他身上
宫远徵将外袍系紧了些
看着上官浅紧皱眉头,话语里带着敌意
宫远徵一晚上不睡,你来干什么?
上官浅缓缓坐下,面上的担忧一览无余
上官浅角公子身负重伤,我怎么睡得着
宫远徴冷哼一声
宫远徵虚情假意,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上官浅心一紧,目光看向一旁的宫淮角
难道淮公子已经把她的身份告诉徴公子了?
宫远徵孤山派后人,嫁进宫门只是为了寻求保护,你根本不爱我哥
上官浅松了一口气,忽视心里的失落
上官浅原来,角公子已经告诉你们了
坐在一边的宫淮角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药瓶不知在想什么
上官浅你们和宫子羽本是亲兄弟,彼此之间为何下这么重的手?
宫远徴有些气愤道
宫远徵宫子羽为了保护云为衫,不惜同族相残,哥一直担心宫门内斗分裂,被无锋趁虚而入,如果真的因为如此宫门四分五裂,宫子羽就是宫门千古罪人
上官浅的眼神有些复杂
上官浅以为对角公子的了解,就算他被宫子羽和金繁他们围攻,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宫远徵要不是我哥内功突然出了问题——
宫远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上了嘴
上官浅什么问题?
宫远徴不在说话,站起身,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她说道
宫远徵这里有我和哥哥守着,你回房间歇着吧
上官浅起身,眸光在宫淮角的身上停留一瞬,她回眸望向宫尚角安睡的方向,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上官浅辛苦二位公子了
宫远徴目送她离开,目光闪烁,表情复杂
宫远徵哥哥,她真的…?
宫淮角没说话只是勾起嘴角给他倒了一杯茶
宫远徴见状,坐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哥哥倒的茶,得喝
宫淮角转头看向“昏迷”的宫尚角,意味不明道
宫淮角那接下来就要看远徴的了
宫远徴闻言,放下手里的茶盏,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极其兴奋的笑
宫远徵哥哥放心
上官浅离开房间,径直来到角宫的厨房,此刻的厨房内正在准备早膳,到处都是热气
上官浅对着一位侍女说
上官浅给角公子熬些白粥,里面加一些人参提气,记得把粥都捣碎了
侍女是
上官浅问道
上官浅对了,平日里角宫都有侍卫,今天怎么不见了?
侍女每隔一段时间,徴公子都会遣散所有下人,只允许他和淮公子守在身边,说是角公子在修行内功心法,不能被人打扰
上官浅眼里闪过一道光
上官浅每隔多久?
侍女差不多半个月吧
上官浅了然
上官浅哦,这样啊
上官浅回到房间,手不自觉攥紧,回想着那一天和雾姬夫人的对话
杀了宫尚角?
又想起寒鸦柒问过她的话
“你进了宫门,会不会爱上宫门的人?”
“绝无可能”
那是的她还信誓旦旦
想到另一个房间受伤躺着的男人,上官浅手缓缓抚上心脏的位置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句话
“你想,脱离无锋吗?”
脱离无锋,真的能脱离吗
无锋如果能那么轻易脱离,那又有多少人愿意待在无锋呢?
但那个人说的话,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