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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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羽“见过三位长老。”
他抬起头,见宫尚角也在殿中,正背着一只手,看到他的一瞬间,原本平静的面色涌起一分微不可查的森冷。
月长老先开口说话,
月长老“子羽,按照礼数,父母离世,三年守孝,不可娶亲,不可饮酒欢庆,本应该将所有选亲新娘遣返归乡,赔礼致歉——”
花长老接过,
花长老“但念及此次变故,无锋已经掌握这个进入宫门的方法,我们认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适合从山谷外迎娶新娘。所以大家商议,希望执刃大人就从这次进入宫门的姑娘中选出一位心仪之人,留在身边暂作随侍,另寻良辰吉日正式迎娶。”
宫子羽有些意外,但大局为重,他很清楚,于是点点头答应,
宫子羽“好。”
少顷,雪长老忽然转过身,对一旁的宫尚角说,
雪长老“念及尚角也到了婚娶之年,不如也一并选择了吧。”
宫尚角也没有反对,且更有远虑,
宫尚角“也好。此次选亲本是为前少主而设。近年来宫门事务繁重,我本无意娶妻。但近日变故让我不由得重新思量。宫门血脉一直薄弱,而且,从近期种种迹象来看,无锋对围剿宫门已经开始了谋篇布局……”
花长老微微点头,
花长老“嗯……这是好事,好事成双吧。”
宫尚角转过身,询问宫子羽的意见,
宫尚角“子羽弟弟,意下如何?”
他没有喊出“执刃”二字,心平气和的一句话就否认了他的身份。
宫子羽知他的用意,忍下心中不快,说,
宫子羽“尚角哥哥想要娶亲,当然是好事。只是你历来眼光独到,要求甚高,不知道,‘我挑剩下的’姑娘里能否有哥哥愿意将就的。”
他故意加重后半句话的语气,宫尚角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样子,不疾不徐道,
宫尚角“子羽弟弟,我对任何事情,从来不会将就。”
不等宫子羽先说,就留下一句,
宫尚角“帮我把上官浅姑娘留下。”
宫子羽咬了咬牙。雪长老看他面色有异,试探着问,
花长老“执刃,你不会也想要选上官姑娘吧?”
香炉中被仆人换上了新的香料,青烟柔柔地飘散开来。
金繁和金复护送着云为衫和上官浅走进了执刃殿。
上官浅一抬眸就看见了宫尚角,他的目光深不可测,打量人时总给人一种无所遁形之感。若是寻常女子,即便再有家世、教养,也会生出畏惧。唯有上官浅,只是低头娇羞。相反的是,宫子羽看见云为衫,白皙的脸颊微微变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逃开了她的目光。
当长老问起宫子羽要选谁做新娘时,他脑海里就浮现了那张脸。
此刻,云为衫就站在光影交界处,与他对视,令他想起树林里那束明媚的光,柔和而不刺眼,如同面前的人。
隔了一会儿,花长老挥手,
花长老“侍卫们先下去吧。”
金繁和金复领命,
小角色“是。”
宫子羽敛神,冲金繁轻轻点头,暗中交换了眼色。金繁很快心领会神,退了出去。
金繁提着铜灯,走向宫门深处一条未知的小路。
那里人迹罕至,树影幽暗。前方出现一面石壁,石壁内嵌一扇高大的铜门,铜门正紧闭着,不知门后通向哪里,挡得严丝合缝,十分神秘。
铜门前站立着两个面容严肃的侍卫。
金繁走到他们面前,亮了一下他手背上的绿玉侍标志。
侍卫认出来人,却提醒道,
小角色“金侍卫……您不能进入宫门后山。”
金繁“我知道。麻烦将这个信物带给月公子,告诉他,说有一位绿玉侍在这里等他。”
他递过手中一枚玉石雕刻成的残月书签。
执刃大殿上,新娘已经选好,月长老宣布,
月长老“既然执刃和角公子都已经选好了自己未来的新娘,那么,云为衫、上官浅,两位姑娘从今晚开始就作为随侍,入住角宫和羽宫吧。”
能成为新娘,她们的神情自然是惊喜的,然而还不等她们行礼,宫尚角突然开口,
宫尚角“不必如此匆忙。”
声线低沉,仿佛让大殿骤然冷却,云为衫和上官浅的脸色同时一变。
宫尚角“此次选亲被无锋之人利用,以致杀手潜入宫门,导致执刃和少主身亡。虽说已经找到一名刺客,但难保没有第二个。”
他的话大有深意,他审视般眯了眯眼睛。
宫子羽却道,
宫子羽“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才选了云姑娘。”
雪长老好奇,
雪长老“哦?执刃大人此言何意?”
宫子羽打量了一眼云为衫,目色坚定,
宫子羽“我之前假意试探,带所有新娘离开地牢那晚,云姑娘就想要逃出宫门。昨日,我又遇见她乔装成仆人,再次想要逃离宫门。一个费尽心思想要逃走的人绝不会是处心积虑想要潜入宫门的无锋细作。就是不知道尚角哥哥是如何挑选新娘的了,别不是因为上官姑娘的美色吧?”
宫尚角语带暗讽,
宫尚角“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看来子羽弟弟一直留意上官姑娘的容貌、身姿。”
他这番话是看着云为衫说的,这反打一耙让宫子羽哑然,脸瞬间就红了。
宫尚角不再理会,冷声继续道,
宫尚角“三位长老,不管我和子羽弟弟各自的理由是什么,为了万无一失,我已安排了画师稍后为两位姑娘画像,然后连夜派人前往云为衫姑娘的老家梨溪镇和大赋城的上官家,向当地邻居街坊亲友一一求证,验明正身。正好梨溪镇和大赋城离得很近,一个来回就好。”
听到他的话,宫子羽显得有些吃惊,但无法反对。
两位姑娘被带去画像,而这一边宫子羽与宫尚角又起了争执,宫尚角谈起宫子羽是否足月而生非宫门后人的谣言,宫子羽气愤,转而怀疑宫尚角和宫远徵谋害其父兄,宫远徵和宫子羽两人动起手来,被宫尚角各打了一巴掌,消停下来了,但是双方仍是互不相让,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