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转眼就过去了,今年天冷的格外早,还未入冬,就下了一场大雪。
祁北笙看着外面,虽然雪停了,但还是雾蒙蒙的一片,他抱着膝盖,缩得更紧了。房间里烧着碳火,又不能关窗户,热气全跑出去了,好像一点用也没有。
祁北笙到底是好日子过久了,一年比一年差。
他叹了口气,就想去把窗户关了,然后把炉子熄了。他披了厚厚的斗篷,刚走到床前,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就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祁北笙拉进衣服,走到门口,刚开门就撞上了花妍,祁北笙叫住她。
祁北笙怎么了?
花妍不知道啊,素川房里传出来的,我先去看看!
说完,她就跑了。意识到不对劲,祁北笙回去穿好鞋,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来到大厅。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看着四楼。
过了一会,花妍就从上面下来了。
花妍死的是宋知州,拿炭烫死的,人已经不见了,阿姊去追了。
祁北笙什么个情况?
花妍撇了下嘴。
花妍死的也该,但这事不简单,我问素川了,应该不会有第三个人进去过。
花妍就那死肥猪,一进门都能闻到一股炼猪油的味道,我看素川姐那屋以后还咋住。
花妍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祁北笙在她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祁北笙一个姑娘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样子,说话注意着点。
祁北笙处理的怎么样?
花妍尸体没动,屋子大概布置了一些,就让人去报案了,官府的人应该快来了。
祁北笙楼封了吗?
花妍封了,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祁北笙点了点头,等了一会,祁北笙就看见明熙从大门进来,在大厅环顾一周找到了他,然后脸色沉重的朝他摇了摇头。
没有找到,这人究竟怎么做到的?能避开这么多耳目杀人。
官府的人很快就到了,整个楼都被围了起来。祁北笙混在女人堆里,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一下,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千允默夙红楼管事儿的呢?
明熙大人,草民是这夙红楼的楼主,听凭大人差遣。
花妍他怎么来了?
祁北笙黑下了脸,花妍浑身的戒备心都起来了,非常不友善的看着领队的千允默。
千允默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对明熙道。
千允默发生了什么,从实招来,若有所隐瞒,你知道该是什么下场。
千允默还有,尸体现在在哪儿?
明熙垂首。
明熙回大人,那人在四楼的房中,草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听到了姑娘的惨叫声,才匆匆冲上楼的。
明熙上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就这些了。
千允默哦……你们几个,跟我上去看看尸体。
千允默找了一圈,没有看见祁北笙,就点了几个人上楼去了。祁北笙松了口气,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花妍主子,我还没问,你上次到底怎么处理的?我看他活的很好啊。
在她的理解中,祁北笙说一句“解决了”就说明这人肯定死的连骨灰都没有剩下,如果说一句“不会有麻烦了”就说明他把跟“麻烦”相关的人骨灰全扬了。“失手了”这种话,几乎没听他说过,但在花妍的理解中,这人不死估计也不能开口,或者已经半身不遂了。
可现在看来,这人不仅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啊。
祁北笙恶心了他一把,然后我就跑了。都跟你说了,我打不过他。
花妍一个侍卫,这么厉害的吗?你都打不过。
祁北笙呵呵。
按理来说,上次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就算他真把自己揪出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拉着他同归于尽。
秦皓这门口这么多侍卫,刑部已经派人过来了?
一个少年先一步跨进了大厅,随后的是一个男人,穿着官服,一看就官职不低,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浑身散发着一股内敛的霸气。
整个玄枵,这么年轻的,又俊美的,官职还高的男人,只有一个,这人就是前不久打了胜仗归来的赵云南大将军。
死者是湘州城的知州,姓宋,前几天参加完赵云南的授勋大典后,就整日泡在夙红楼里。到今天已经快五日了,没想到直接把命交代在这了。
秦皓夙红楼主何在?
明熙有些心累,一个已经很难招架了,这又来一个,不知道以为皇帝死在这儿了。
明熙草民明熙,正是这夙红楼的楼主,见过大人。
秦皓这是赵云南大将军,你可要认准了,将军亲自察理此案,把你知道的,全说清楚说明白。
这副将牛逼哄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赵云南呢。
明熙发现尸体的人是我们这的姑娘,草民也是听到惨叫声才追上去的,什么也不知道。
赵云南你上去找刑部的人,然后把那姑娘带上来,我审问。
秦皓是。
秦皓跟几个侍卫安排了一下,然后就分开行动了。赵云南找了处干净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赵云南你们这里有多少人,可有记录名册,我要这里所有人的来历。
这是在怀疑夙红楼,贼喊捉贼吗?
明熙将军,恕草民直言,我们这里的人,除了那些为了活计打杂的,其他人在夙红楼之外,没有任何身份。
明熙我们这里的人,大多是流浪的乞儿,父母来历无迹可寻,只有几个是卖进来的。
赵云南蹙了蹙眉,他就知道,越是这种地方,就越难查。
千允默将军,小人千允默,是许成坤许大人的侍卫,是许大人派小人领队来办案的。
赵云南嗯,怎么样?
秦皓没有发现第三个人出入过的痕迹,死者的嘴里塞满了炭,是被活生生烫死的。
很多人都发出了惊呼声,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但凡是个正常人,肯定不会做出这种拿炭烫死自己的举动来。莫非这宋知州,已经疯了?
千允默我看他死之前有可能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了这种事。
赵云南沉默了,心道:莫不是中了某种迷幻药?或是中了幻术。
赵云南亲自去看了尸体,尸体浑身赤裸着,可以看出很多处烧伤,口中最为严重。
他是玄枵国唯一一个灵修,如果真是法术,自然瞒不过他。一番查探下,真的发现了法术的痕迹。难怪没有第三个人出入的踪迹,只要提前在他身上下好幻术,就算在千里之外,也可以做到不在场。
如此一来,就更加棘手了,除了这幻术,几乎就没有任何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