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默契地走出了这栋楼,没继续探查。
塞壬阿贝特人哪去了?
你们四处张望,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
你是不是回去了?
塞壬那至少应该留点什么吧。
塞壬可能有什么事。
但四周一片寂静,周围没有搏斗的痕迹,看上去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该站在那里的人不见了。
塞壬时间还有很多,不如先继续。
塞壬说不定他到下一个地方去了。
你我觉得你需要休息。
你你刚刚的样子很不好。
塞壬我……
你不许狡辩。
青年的目光躲闪了片刻,最终还是迎上你的。
塞壬那我们一起回去。
忆言要去哪里?
阿贝特你果然还在这里。
高山上的一隅,落寞的厅堂内,白发的少年叫住了在屋子内来回踱步寻找物品的青年。
忆言我在这里,怎么了吗?
这里人迹罕至,几乎独立于「学校」之外,需要爬上山坡,才能到达这座矮小的隐匿于森林中的塔。
而吸食记忆的幽灵,就生长在这不为人知的地方。
这名白发少年确实像一名幽灵,被豢养在这里。他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但他记得很多人的故事。记忆会塑造一个人,而他被他人的记忆所塑造。
阿贝特你没感觉到有些记忆松动了吗?
忆言哦,是这样没错。谢谢你的提醒。
阿贝特你看到我们几个了吧。
岛上的监控系统还在运转,对这里极度熟悉的少年自然也知道如何查看,掌握岛上的动向。不过更多的,还是打发时间。
忆言是的,我看到你们了。
阿贝特我想拜托你,不要和他们见面。
忆言好。
阿贝特还有,与你见面的这部分记忆,我交给你。
忆言好。
浅金发的青年熟练地交代着事宜,好像他这么做过很多次一样。而少年只是应允着。
他本打算转身离开,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少年。少年站在书桌前,听到脚步声停下也望过去。两人对视片刻,青年叹了口气。
阿贝特……没什么想问的吗?
忆言他们都去哪了?
阿贝特很远的地方。
忆言还会回来吗?
阿贝特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忆言我想见他们。
是怀念,还是寂寞?少年分不清。
阿贝特至少现在,你不能让塞壬看到你。
忆言好。
忆言但是,我想见他。我们是朋友。
阿贝特你们不是朋友。
青年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语句和少年沟通着,因为他知道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对方明白。
不过或许还有一些原因,是他对这个岛屿上的一切,感到疲惫。
忆言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阿贝特朋友应当彼此认识。
阿贝特但是他不认识你。
在这里对话的两个人,或许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可言。
忆言他「认识」我,他只是不「记得」我。
阿贝特正是如此。
阿贝特朋友见到彼此应当很开心。
阿贝特但是他见到你,不会开心。
忆言是这样的,你说得对。
忆言他总是不开心。每次都大吼大叫。
大部分人都不愿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记忆。尤其是包含恨意的那部分。
清醒过来发现挚友被自己杀害,而始作俑者又要让人夺走这份记忆——循环过不知多少次。
塞壬不会心甘情愿接受这一切。但那时的他,什么也做不到。
而少年不懂。他只知道,有两个经常打交道的人,他们的关系是朋友。
那么他和塞壬,一定是最好的「朋友」。
阿贝特如果你还当他是「朋友」,就不要找他。
少年点点头,又问:
忆言那个女孩子,我可以和她做朋友吗?
阿贝特不可以,她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
毕竟那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
忆言好。我不会见她。
阿贝特你对人的记忆有什么看法?
忆言像散落海中的珍珠。
阿贝特哈……是我多问了。
阿贝特我走了,好好待在这里吧。
忆言好。
寂寞的时候,忆言会翻看收集的记忆。
忆言可是,我想见她……
塞壬阿贝特,你去哪了?
你和塞壬返回了船上,你们短暂休整了一下。阿贝特在不久之后也返回了船上,你发现他衣裳并不十分整齐,头发上还粘了一点枯叶。
阿贝特我去周边逛了逛。
你有什么发现吗?
阿贝特一如既往。
你发觉阿贝特到岛上似乎收敛许多,或者,更加严肃了。他收起了夸张的修辞,一如演员脱下戏服卸去浓妆。
是这里过于沉重,让他无法矫饰,还是这里才是能够让他安心放下伪装的地方?
你发觉他太爱用真假的戏法迷惑人,每次想要分析他真实的想法时,都掉入思考的重重陷阱。
你我想我们需要聊聊。
阿贝特乐意奉陪,可爱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