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下）

一串脚步声在城堡回荡。

“该死的楼梯，”女孩低声咒骂道，她低头看向扶手外，一眼望不到底，莉莉安皱眉往楼梯中间走去，她面前是一面巨大的画像，没有路，她在等楼梯移动。

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在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中楼梯终于缓缓向上，与那儿黑洞洞的阶梯衔接起来。莉莉安的神色终于舒缓下来，轻车熟路地往前走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在到达转角时，女孩突然停了下来，她慢慢伸手摸向口袋里的魔杖，声音冷冷地响起，“出来——我看见你了，见不得人的老鼠吗？”

“你的话还真和德拉科说的一样，恶毒的贾斯汀小姐。”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黑色的袍子完整倒映在莉莉安的瞳孔中，她迅速低下头转身拔腿就要跑。肩膀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弄疼我了，斯内普教授，”莉莉安说道，想掏出魔杖但迟疑了一下又将它放了回去，面对面硬钢几乎是找死。

“如果你回答我上次的问题，我立刻就会松手，”斯内普的手又紧了几分，阴沉的双眸表明他没有任何耐心听莉莉安胡扯，“这次波特可不会来救你了，贾斯汀小姐。”

“教授，只要你不对我用那些，不被允许的咒语，我的答案，就还是那些。”

“满口谎言的格兰芬多！！”斯内普大吼道，他用力掰过贾斯汀的身体想起看她脸上的表情，结果显而易见，他只能看见一个黝黑的脑袋顶。

斯内普冷笑，“你想要杀死哈利·波特，你对他用恶咒，我已经看见了你的小把戏，真是大胆啊，贾斯汀。”他的话咬牙切齿。

“我可没有，”莉莉安那么平静，“你大可拿过我的魔杖看看是否有什么，嗯——恶咒的痕迹。”

斯内普眯起眼，慢慢松开手，整个人站的笔直，他看着面前的女孩，有的恶咒不用魔杖就能发出，魔杖上能有什么痕迹，除非撬开她的嘴。

但这里是霍格沃茨，斯内普决不能对一个学生做什么。

现在似乎陷入了什么僵局。

“你好像，有点不同了。”斯内普说道，“为什么不敢看我，贾斯汀，你有什么小秘密吗？嗯——贾斯汀。

“刚开学是你和隆巴顿先生在魔药课，可是一对好搭档……”

“你发现他是个蠢货了吗？你早该知道的，贾斯汀。”

“现在也不晚，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想法和现实越来越贴近，但在某种层面上发生的概率太小了。

“莉莉安·贾斯汀，你是不是，学习了黑魔法。”

这句话像梦魇一样出现在莉莉安头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作为一个年长者，有些时候一样就能看穿小辈的心思。这一点斯内普总能很好的体会到。

所以现在，他一眼就看穿了贾斯汀小姐依旧在撒谎。

“精神力量如此脆弱，还妄图学习黑魔法，你想变成疯子吗。”斯内普笑道，“我不知道是谁教你的，但显然，你学的很糟糕。”

莉莉安突然发出一声尖细的笑声，她的嗓音变得很奇怪，“西弗勒斯，你学得就很不错，其实我想向你请教的，但她不愿意，她觉得和你正式说话就从黑魔法讲起，这还怎么有个好印象。”

“不过她已经糊涂了，你明明超爱黑魔法，我们都知道。”

女孩缓缓抬头，瞳孔是幽深的湛蓝，她满脸不屑，就连那些雀斑都成了张牙舞爪的挑衅。

几乎是瞬间两人在明面上终于第一次对视了，毫不犹豫，斯内普对这个女孩使用了摄神取念，那些记忆被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斯内普眼前。

对角巷，黑魔法书籍，有求必应屋，拿小白鼠练习黑魔法。墙角堆积的小小尸体。诺拉和罗伊的死。莉莉安刚开始一副坦然，但刹那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凌乱又模糊的尖叫，抱住头痛苦地在地上扭曲。斯内普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嘭”的一声女孩就这样直直昏死过去了。

“莉莉安·贾斯汀？”斯内普微微侧目望向不省人事的格兰芬多，用脚踢了踢她的校服袍子。没有动静。

“莉莉安·贾斯汀！”斯内普一把抱起女孩往医疗翼冲。他什么都没做，他甚至连魔杖都没掏出来，他可不想学生死在面前那根本就无法解释得通！

……

“梅林的胡子，我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精神，”庞弗雷夫人捂住胸口，同情地望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她脸色惨白，胸口微微起伏，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她做了什么？还是，西弗勒斯你做了什么？”女人猛地转身去审视边上的男人。

“我没有做任何事，”斯内普说道，庞弗雷夫人的话也震惊到他了。

他以前也学习黑魔法，但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甚至他见过的其他人也没有。黑魔法确实会侵扰人的意志，但如此明显，如此可怕的反应，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波比你先离开一下好吗？”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医务室，庞弗雷夫人和斯内普习以为常，庞弗雷夫人离开后。

斯内普率先开口了，“你也发现了，当然，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这话男人说的有点怪怪的。

“她比我们想的知道的多，”邓布利多半⽉形的眼镜后边两对湛蓝湛蓝的眼睛里，像一个无底洞，他注视着床榻上的人，“你看到了什么特别的内容了吗。”

“没有，再寻常不过，”斯内普回忆到诺拉死前那双眼睛一直在莉莉安身上停留，到最后都没闭上，“跟波特一样的家庭悲剧。”他冷哼一声。

“西弗，要麻烦你多看着点她，如果再接触黑魔法，”邓布利多走到病床前，挥了挥手，莉莉安的面色顿时好了很多，呼吸变得均匀，“她可能会变成疯子，或者暴毙而死，一个贝拉特里克斯就够麻烦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罐滋滋蜂蜜糖，放在莉莉安的床头，笑道，“这会让她好点。”

“好了，别让气氛这么沉重，”邓布利多拢了拢手在袖子里。

“莉莉安！”一声叫喊在门口响起。

“看来消息已经出去了，孩子们间的东西传的总是那么快，”邓布利多说道，脸上的皱纹洋溢着年轻真好的感叹。

下一刻三个人影就窜进了医疗室，赫敏发出了一声惊呼，罗恩看着躺在穿上的莉莉安眼神一直在她和斯内普上转。哈利连忙跑到女孩跟前查看，他们才离开多久，莉莉安就被斯内普弄伤了！

“邓布利多教授！是斯内普干的！”哈利愤怒地喊道，绿色的瞳孔死死瞪着边上的男人，“他想要杀死莉莉安！”

“注意你的言辞，波特。”斯内普不紧不慢地说，一脸不以为然，既不想解释，也不想反驳。

“哈利，别担心，莉莉安是自己太累了，”邓布利多的眉毛蹩到一起，“她太紧张了，你知道她最近比以前更加忙碌了不是吗？”

“是的，可是……”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庞弗雷夫人冲进来瞪向所有人，眼睛都要跳出来，她将目光射在哈利三人身上，“我不是说不可以进来吗？我才离开一下下！”

“好了，我们离开吧，贾斯汀小姐需要安静。”邓布利多招呼着众人，哈利犹豫着被罗恩一把拽走，赫敏待在原地，不甘地看向莉莉安随后也被罗恩扯走了。

“我们做不了任何事，”走廊里罗恩开说道，他叹口气，“现在只有我们成功阻止了斯内普才能还莉莉安一个公道，让邓布利多瞧瞧那家伙的嘴脸！”

“邓布利多根本不相信我们的话，”赫敏委屈地撇嘴，“他只信任斯内普！斯内普一定说了什么！”

哈利停下来，回头望向医疗翼的方向，“我们就该强硬点带上她，海格的说辞就是小题大做，这次我们还是没能保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