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周扬止当初是怎么跟杨杏说起她的，杨杏给萧郁安排的是初三的一群学生，总计让她带21人，12男9女。
萧郁很喜欢这份工作。
正处于青春期的男生女生们总能让她看到当初自己的影子。讲的又是她最擅长的数学，毕业班初三的题目又是最有难度的，而她喜欢挑战。
这些日子便在同学生们一起攻破一道又一道难题的时间里流逝，白天她就待在宿舍里看高中教资的试题，转眼已过了半月。
真是许久都没有这种努力只为向上攀爬的日子了。熟悉的感觉让她总能想到高中。生活忙碌，时间的流逝便总让人感到不知不觉的快。
只是确如她之前所言，高中毕业已五年，许多高中数学的难题她已忘了该如何解，又涉及到大学高等数学与微积分线性代数等问题，萧郁复习起来还是很有些难度。
且不说她这些课只浅浅学了一个学期，大学考核又水得很，她基本没怎么听便通过了考核。
再者都是大一大二学的课程……离现在也三四年了啊。
萧郁已经将她不会的题目和知识点罗列了满满好几张纸，就等着什么时候去找周扬止。
她握着手机，页面停在他的微信对话框内，却迟迟没有发出一条消息。
这半个月，她忙忙碌碌，与他见面和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竟也没主动来找过她几次。
萧郁嘟了嘟嘴。
还说要帮她复习呢……
或者，他也在忙吗？
那么日理万机，忙到根本没时间来找她。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啊。
那她要是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会不会耽误了他工作？
罢了。
就在萧郁决定放弃找他时，似心有灵犀般的，她在想他，他的电话就到了。
萧郁特意等了个十几秒才接起。
“喂？”
“在宿舍？我过来接你。”
“干嘛去？”
“不想跟我去吃饭？”
萧郁哼了一声，“不想。”
“但我想。”
真是……听着他的声音，瞬间就被哄好了。
萧郁啊萧郁，你怎么能这么没有骨气呢。
声色惑人，声色惑人啊。
“下来吧。”听她沉默，周扬止忽然道。
“嗯？！”
“在你们机构楼下。”
靠，先斩后奏啊。
萧郁火速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顺带把她整理的几页题目一并塞进了包里。浅浅抹了口红后，下楼。
还在下最后一层楼梯时便看到他等在车前了，萧郁走近。
看到她过来，周扬止眉头却是一皱。
“又受伤了？”
看到他看向她的额角，萧郁才反应过来那里还有一块淤青未消。
“没事。昨天课间两个男生打闹，不小心撞到我了。过两天就消了。”
“这些毛头小子。什么时候我得去见见。”
“走啦。”萧郁推他。
然而直到坐进副驾，心里也还乐着。
这淤青其实并不明显，主要平常也是被她的刘海挡住了，一般看不出来。
他却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然而晚饭的时候，周扬止一连接了两个电话，又让她犹豫起来。
没避着她，听内容都是在谈公事。挂掉电话后仍在看手机。
看来真是挺忙的。
萧郁并不想打扰到他，虽然心里多少也会不舒服。
所以她整理的那些题目……今晚还有必要问吗？
萧郁吃的差不多了，正心不在焉的叉着面前的水果，有一口没一口咬着，听见他的电话又响了。
他“嗯”了两声，回一句，“在杨任那里。”
随后笑了一下，萧郁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在干嘛？在和女朋友吃饭，所以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萧郁微不可见的扬了扬眉，不动声色，继续吃。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扔在一边，忽然问道，“复习得怎么样？”
“……”
说好？太口是心非。
说不好？又得麻烦他了。
萧郁不喜欢成为别人的负担。这个习惯是后来渐渐养成的。
于是她只道，“一般吧。”
“看来是不怎么样了。”周扬止笑着朝她伸手，“我看看。”
萧郁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赶紧从包里抽出那一沓整理了好几天的错题纸放上去。趁他看的间隙，一面感叹这种只出现在小说里的手居然是属于她男朋友的，她是不是真踩到狗屎运了，一面想着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知道她说“一般”意味着“不怎么样”，知道她是有备而来。
周扬止随手翻了两下，那些纸在他手里不时摩擦作响。他看的快，但并没有马上翻页，而是在看她写在旁边的公式和疑点。
她的字相比高中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连做题习惯也几乎一致，画了不少草图在空白处。
字迹依然潇洒自由，带着一点书法技巧，多了几分大方和自信。四个字概括：赏心悦目。
周扬止收起那一沓纸，起身，“走。”
萧郁跟上，却在出了餐厅推门后见他停了脚步，忙止步，险些撞上他后肩。
他却将她腰一揽，从身后抱到了身前来，看着她，“萧郁。”
“嗯？”
她面容干净，双眼在夜色下更显清澈，美得清新脱俗。周扬止看着，却没想到她先开了口。
“你…有空吗？”
知道他要带她回他那，给她讲题。萧郁便这么问了。
周扬止轻轻一笑，曲着手指擦过她面颊。
“萧郁。你还是这么不喜欢麻烦别人。”听着他开口，继续道，“但我不是别人。男朋友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否则你不麻烦我还想麻烦谁，嗯？”
她怔怔望着他，听他又补充道，“对你，我永远有空。想我了就来找我，随时都可以，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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