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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她思考了许久,最终想到或许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宫子羽体寒,那便用寒毒罢。
只是宫门的药材都由宫远徵掌管,她没法拿到。如此看来,还是要去寻求宝雀夫人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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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酉时四刻,日头已经落下,云为衫再次前往角宫。她在侍女引领下进入院中,正好碰上刚从书房出来转身关好门的宝雀。
云为衫刚要开口,宝雀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说话,又指了指正屋,叫她跟着往正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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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宫尚角在书房处理事务,她不便打扰。进了正屋,她才开口。“云姑娘,有何事来找我么?”
“夫人,我想到一个办法能帮助执刃。”云为衫悄声道。“哦?”宝雀双眸一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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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毒攻毒。”云为衫道。“执刃大人体寒,用极寒之毒来以毒攻毒,便可是内力突飞猛进。”
“嗯…”宝雀思索着点点头,认同了她的想法。“这不失为一种方法,寒毒的事便交给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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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能将徵宫医馆令牌借给云为衫,只是此时此刻宫远徵正在医馆,若是云为衫过去,他怕是不会让她那么顺利地离开。
还是自己去最为稳妥,宝雀这样想着,请云为衫先回去,她去徵宫制好毒药后去羽宫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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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为衫道谢离开,宝雀拿好徵宫令牌前往医馆。到了医馆,将令牌给侍卫看,侍卫放行。
她踏入医馆大门,在青石板路上踱步,手中灯笼的昏黄光芒照亮身前的一小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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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药房门口,她推门进去,宫远徵不在这里。没见少年身影,她松了口气。他不在,自己正好不用费口舌解释。
她按着脑海中记忆的极寒之毒配方 抓了药,放进小药锅里煮。等药煮好了,她将药液倒进药盅里盖好盖子,又用食盒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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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好药房,宝雀一手提着灯笼将食盒挽在另一只手的臂弯里。她脚下生风向前走着,迎面遇到了一位老医师。
她便顺口问了句宫远徵在哪里,老医师回说在医案馆,还问他上一代女子的医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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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师离开,宝雀往外走的脚步却不由自主放慢。远徵看上一代女子的医案做什么?
一边想着,她的脚步就往医案馆走去。医案馆中并未点灯,只有点点灯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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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推门走进屋中,经过几个书架,看到宫远徵停在一个书架前,手中捧着一本医案再看。
她还未开口,宫远徵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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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你怎么来了。”他见到她的一瞬间表情有些慌乱,将手中的医案合上放到背后。
“我来药房取些药,远徵,你在看什么?”她潦草解释了自己来这里的缘由,走过去向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
“嫂嫂,没什么。”他将医案往背后藏了藏,好像不愿意让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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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徵长大了,开始有小秘密了。”宝雀倒也没强求,打趣他道。宫远徵见她没继续追问,悄悄松了口气。
但随即他又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药味,闻着像某种毒药。“嫂嫂,你配制了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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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只是普通的药而已。”宝雀笑笑,打算再试着瞒一下。
宫远徵着急起来,要去拿她臂弯里的食盒。“嫂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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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远徵。”宝雀抬手挡住他探过来的手,指了指他放在背后的医案。“不如你先告诉我,你看的是什么。”
“我,我…”宫远徵结结巴巴,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把医案拿出来递给她,口中还嗫嚅着。“嫂嫂,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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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医案封面上写着‘姑苏杨氏’四字,封皮左下方还画着一朵小花,她红唇微启,有些吃惊。
“兰夫人的医案?远徵,你看这做什么?”兰夫人的身世她曾听雾姬夫人说过,因此了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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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宫远徵微垂着头不说话,发尾的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到前胸。
宝雀见他这副摸样,叹了口气。她知道是什么事了,怕是想调查宫子羽的身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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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夫人在入宫门前有位心上人,宫门内便渐渐有传言,说宫子羽不是老执刃亲生。
这留言从他幼时一直伴随着他,直到现在也并未彻底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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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不爱听这种言论,以前她是侍女,无权无势,管不了什么。后来她做了角宫夫人,听不得旁人嚼舌根子,就下了禁令。
但她也知道管不住,因此不管私下如何,只要别让她听见,那她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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