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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你在地牢,我不放心。”尤怜叫春桃去端一盆水来,她慢慢拨开她身上与伤口黏在一起的衣服。
“我先给你清理伤口,可能会有些疼。”看着这些伤,在想想刚刚经过的那些牢房里犯人的惨状,尤怜觉得他俩应该是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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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手下留情,这些伤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也很严重了。春桃将水端来,放在尤怜手边的桌上。
她拿出手帕沾水,慢慢擦拭她伤口处凝固发黑的血块。总是她下手十分小心,尽量避免牵扯到伤口,但还是某一下会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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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上官浅忍不住抽了一口气,尤怜赶紧把手移开,红唇贴近伤口轻轻吹了几下。“呼呼就不痛了。”
凉风吹在伤口处,伤口真的没那么痛了。上官浅看着女孩为她涂药的神情,轻声开口。“妹妹来这里,二位公子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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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必担心我,二位公子若有心阻拦,我连徵宫都出不来。”尤怜轻笑,视线落在上官浅锁骨处的伤口,仔细抹药。
她走到地牢这一路上异常顺畅,都没人来拦她。最后到地牢门口,侍卫们也基本没怎么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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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们肯定得了宫尚角的首肯,否则光靠一块徵宫令牌可进不去地牢。
他们没从上官浅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想试着让她过来,看看她是否能从上官浅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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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别怕。”尤怜将上官浅身上的伤口都涂抹上了药膏。“我一定会,咳,想办法带你出去。”
地下的空气不太好,尤怜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又牵动了胸口的伤。她抬手轻按着伤口,慢慢呼吸平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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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伤,怎么弄得?”上官浅轻声问道。尤怜摆摆手,不甚在意。“前些天灯节我们出去,遇到了个杀手。”
“我以为那人要绑云姐姐,一时冲动与他打了起来,不慎被暗器扎中了心口,多亏远徵与角公子把我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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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说得轻松,但上官浅能想象得到当时情况的凶险。“…妹妹,你不该来这儿的,快回去吧。”
“我只是想给姐姐看看我给你买的礼物。”少女收起药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包里装着几件可爱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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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等着姐姐从地牢出来再送给你,但……”尤怜抿唇,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些怕,就现在带过来给你看看。”
“我没办法左右二位公子的想法,但我会尽力为姐姐求情。如果姐姐是被冤枉的,想必角公子那样明事理的人便不会太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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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想要完成什么的前提,是活着。”尤怜看着她的眼,轻声道。
“姐姐,时候不早,我便先回去了。”尤怜手中的小包裹合上揣进怀里。“地牢终究不是送礼物的地方,我等着姐姐从这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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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轻轻点头,尤怜将她敞开的领口合上,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姐姐,再见。”
松开手臂,尤怜提起长裙,由春桃扶着离开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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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会徵宫的路上,尤怜时不时咳嗽几声。她按着心口,那里随着呼吸和咳嗽造成的牵扯而不断抽痛。
“小姐,地牢寒凉,您伤又没好,这是受凉风了。”春桃扶着尤怜的手,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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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尤怜接连咳嗽说不出话,只一味地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远徵公子!您来了!”春桃叹气,无意中抬头看见来人后却立刻惊喜起来,心想能管着些自家小姐的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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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咳,远徵。”尤怜一见宫远徵,咳嗽得更起劲儿了,是紧张的。宫远徵绷着脸走过来,略微弯腰,双眼与她平视。
“哼,跟我回去喝药去。”宫远徵双手捏住她的脸颊,折磨她的腮边软肉。“伤还没有就跑出来受风,这下咳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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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气了远徵,我错了,下次绝不这样了。”尤怜双手搭在他肩上,小声撒娇。“但能不能不喝药,好苦的。”
“你还想下次?没门!”宫远徵双手松开她的脸颊,搂住她的腰和腿弯,一下把她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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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猛地腾空,尤怜一声低呼,下意识搂住了宫远徵的脖子,脸埋进他颈窝。“远徵,你吓我一跳!”
“吓的就是你,看你还敢不敢自己偷跑出去。”宫远徵颠了颠怀里飘轻的少女,大步往徵宫走去。“乖乖跟我喝中药,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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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救—我—”宫远徵走得太快,少女的声音落在春桃耳朵里有些飘忽。
春桃看着二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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